伴瑭

京城。

墨府一夜间被烧成灰烬传得人尽皆知。墨家大小姐墨梣与其侍婢流落在外。

三王爷赵祈记事以来,便被人下了蛊毒,此蛊难解,使得随从一夜间成了白发,仍不曾放弃,依旧寻求解药。

荒漠中,两个瘦小的身影互相掺扶。正是墨梣与其侍婢小香。

“小姐,累了吗?休息一会儿吧。

“好。”

两人坐在石头上。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啊?”

“听闻父亲说,只要找到(龙银叶)便可解你身上蛊毒,因此,我们要去高原,地势险峻之地…”

“小姐,小香给您添麻烦了,小香只是一个奴婢,老爷与小姐此般对待…我真的无以为报…”

“我墨府世代行医,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如今你深受蛊毒,又怎能见死不救?况且平日里我们如姐妹一般!”

“小姐…”话音未落,小香便捂着肚子叫疼,“小姐…我好疼…”

墨梣立刻为她把脉,“蛊毒发作了,你等我一下。”墨梣拿起包袱想拿药,可那药却不翼而飞!

“疼……”只见小香在沙土中翻滚,疼的死去活来。

“小香…小香…”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驭…”从马上下来三个人,都穿着简朴,却都拥有一种高贵之气,中间一人最为特别,因为他的一头白发在三人之中最为凸显,却形似年轻。

墨梣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跑过去。“天亦?”墨梣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情此景遇到天亦。“快…快救救她……”

天亦眉头一皱,走过去替小香把脉,又拿出一颗药丹喂她食下,小香便晕了过去。

“她怎么样?”墨梣着急地问。

“她中了蛊毒。”

“是。”

“但她的蛊毒并不严重。”白发男子从容镇定地说道,“龙银叶能救她的命。”

“是的,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来找龙银叶的。”

“你懂医术?”站在左边的男子发问。

“是,但只是皮毛罢了。”

“天亦,怎么你们认识吗?”

“小姐…”一旁的小香醒了过来。墨梣扶起她。

“小姐,我不疼了。”

“是天亦救了你。”

“小香谢谢各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走吧。”天亦转身,冲其他两个男子说道。

“天亦,今日之事多谢你。”

天亦没有回答,三个人骑上马飞奔而走。

顿时,荒漠又了无生趣,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一阵风吹过,连脚印都被埋没。

不知走了多少路,直至天已完全昏暗,墨梣才发现一处住所。那茅草屋孤零零地立在那儿,与整个荒漠不相协调,但里头的火烛,又给人一丝温馨。

墨梣搀扶着小香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里头很快做了反应,打开门。却不曾想竟是今日白天荒漠中的白发男子——天亦

“怎么是你们?”天亦看到墨梣和小香,不觉皱起眉头。

“天亦….你住这儿?”

天亦望了望外面,确定四周无人,才让墨梣和小香进去。

她们进到里屋,发觉有两双眼睛正盯着她们俩看。正是另两个男子。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不知道,天黑分不清哪条道路一路走才走到这里的。”

黑衣男子从椅子上起来,“休息片刻,等会儿马上离开,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他慢悠悠地走到里屋。

天亦上前,“等会儿要去哪儿?”

“我……我们有地方去….马上就走……”墨梣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便借机说有地方可去。

天亦没再说话,也进到里屋。

风越来越大,吹得纸窗一闪一闪,荒漠上传来阵阵狼叫,这使墨梣担忧小香的身子骨受不住。但刚刚答应别人马上走,也不好食言,就拎起包袱,搀着小香走出茅草屋。

“小姐,这是….去哪儿….”

“小香,对不起,我刚刚答应别人不添麻烦的….只能委屈你,我们再走一段路,也许会遇到好心人肯让我们留宿一宿。”

“小姐…我没关系…我感觉好多了….”小香对着墨梣笑笑,墨梣抿抿嘴,她的小香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尽管自己忍受着病痛,也依然把墨梣的事放在第一位。

风大的可以将她们吹走,她们在荒漠中抱紧对方的身躯,任凭风沙吹袭而来。俩人的身影在暗淡的月光下形成一幅美丽的图像。

忽然,在她们面前,伫立着两个人,是天亦与华笙。

天亦依旧皱着眉,“这就是你说的有地方可去?这荒漠的夜里多沙,一不小心就会被风沙卷席。”他的话语更多的是责备,“走吧。”

“去哪儿?”

“回茅草屋,虽然破旧,至少没有危险。”华笙连说道。

“可……..”

“依影虽然让你们快点走,但他心地是善良的,而且他也不会为难你们。”

依影———–他说的是那个黑衣男子。

回到茅草屋,天亦给她们安排好住处。

窗外,风大的让人心惊,连赶了两天的路,小香服了药后便睡下了。墨梣走出房间,天亦端坐在草席上,紧闭双眼。

墨梣刚想回房间。

“出来做什么?”

“我以为你认不出我了…..”

“我天亦一生唯一的徒弟,尽管没有得到我的真传,但我也不能否认。”

“你后来去哪儿了?应该有五年没有见面了。”

“我听说了墨府的事,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吗?”

墨梣摇头,显然不想提及此事,话锋一转,“小香的蛊毒只要‘龙银叶’就可以吗?”

“还有一味药引…..但药引简单,‘龙银叶’难得。”

“可小香的蛊毒一旦发作,没有药物治疗,就这样看着她受苦吗?天亦,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我没有办法,施针只能暂时缓解她的痛苦,治标不治本。”

“那……你能教我怎么施针吗?”

天亦抬眸,看着眼前的墨梣,当年还是小丫头的她已然长大,不知怎的,还是应了下来,以前他也是口头严厉拒绝,私下却帮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