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瑭

天亦将墨梣扶到椅子上,“是蛊毒…发作了…”

“怪不得,没来由地疼。”

“往后你所受到的蛊毒之痛会更频繁。”

一旁的华笙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走到墨梣面前,递给她,“紫金丹,能缓解任何疼痛。”

“华将军,这…”

“拿着吧,娘娘,我…暂时也没什么用处。”

“将军一直在外打仗,大伤小伤都要靠这药,这是救命的,将军怎么能给我?”

“华笙,你先留着,药的事,我来想办法。”天亦说道。

“华将军,心意我领了,我先回去了。”

“娘娘慢走。”

自昨日那黑衣男子出现后,墨梣一直担忧着,他来王府究竟是想干什么呢?正想着,便听见远处一大批人,手中拿着火把,向前跑去,口中喊着,“抓刺客。”“快,他们在那儿,莫让他们跑了……”

墨梣有些奇怪,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王府行刺?便悄悄跟了出去。

一路跟着来到‘承恩园’,只见他们皆手持火把,围着一个圈,圈中正是赵祈与一蒙面男子。

“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还是投降吧。”赵祈口头劝降,却依然一副严厉之色。

“不可能。”

墨梣听到声音,这不是昨日那黑衣男子吗?怎么今日又来此,真不想活了?

“你既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只见赵祈后退几步,高抬右手,依影与弓弩手走上前,拉起弓,随时等候发射。

“放箭。”

一声令下,一排排利箭直直向黑衣人射去,他拿起手中的长剑将那些箭一一挡住,没一会儿,动作便慢了下来,光以他一人之力怎么能够抵挡。

一支箭穿插进他的右肩,顿时,血浸湿了上衣。

“怎么样,你可愿说出到此为何?”赵祈下令停止放箭,扬声问道。

黑衣男子捂住伤口却不答话。

一旁的墨梣很是着急,再这样下去,就算赵祈不杀他,他也会失血过多,怎么办呢?她要救他!

墨梣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朝着斜对面的赵祈大喊一声:“王爷。”

这一叫喊,引得所有人都朝墨梣看去。

“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去。”赵祈显然没想到墨梣会大声叫他,他略微吃惊,随即眉头蹙成一条黑线,厉声责备道。

墨梣走上前,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王爷…”

一阵风过,墨梣便被黑衣男子拽至身边,将剑架在她的颈上,“放我离开。”他冷漠地对赵祈威胁道。

墨梣心中暗喜,想是黑衣男子认出了她,了解她的意图。

“你竟敢要挟我?哼,想杀便杀,想让本王放你走,做梦。”赵祈面带讥讽,冷笑道。

墨梣突觉心口一闷,有些失落,面前的这个男人眼里只有权位,而她墨梣,他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她见赵祈并未想放黑衣人离开的意思,她伸手握住黑衣男子握剑的手,那男子手一紧。表面看是在做挣扎,实际上,确是将脖颈朝着剑刃处移了一下,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看着墨梣紧皱眉头,赵祈似于心不忍,毕竟,她从未做错事。他叹了口气,扬声道:“你把人放了,我便放你走。”

“我出去了,自会放了她。”黑衣男子虚弱地说。

“放人。”赵祈很是不情愿地命令侍卫让出一条道路。

出了园子后,黑衣男子在墨梣耳边说了句“谢谢”,便将墨梣推了回去,伸手甩出一支飞镖,直击赵祈。赵祈护住怀中的墨梣,毫无防备地中了一镖。

“王爷…王爷…..王爷….”

赵祈醒来时,是李悦乔在身边照料。

“王爷,您醒了!”

赵祈捂住胸口,艰难地起身,将自己靠在床头,“本王躺了多久?”

“王爷躺了一天一夜了。”

赵祈点点头。

门外,墨梣拿着药箱敲门,李悦乔见是墨梣,笑了笑,“妹妹来了…”

“娘娘,臣妾来给王爷换药。”

“怎么是妹妹来换药?天亦呢?”

“天将军有其他事处理。”

“这样啊…那…进来吧…王爷醒了…”

墨梣应声进去,看到赵祈靠在床头,行了行礼,“王爷。”

赵祈见来人是墨梣,明显不悦,“你来做什么?”

“天将军有事处理不能来,臣妾来帮王爷换药。”

“不用,等天亦来了再说,出去。”

“王爷,这药必须…”

“出去!”

李悦乔见两人快吵起来,急忙劝和道:“王爷莫生气,臣妾来替您换药好了。”李悦乔使了使眼色,示意墨梣将药箱递过去。

“这药配置过程复杂,上药过程也复杂,还是让臣妾来吧,王妃陪在王爷身边即可。”

墨梣走到赵祈身边,打开药箱。

“悦儿,你先出去。”

“什…么”李悦乔以为自己听错了,赵祈竟然让自己出去?他从来都不会支走她,纵使商量国家大事,也是她自己‘自知之明’地走开,但今日,他让她出去。

待李悦乔走出门后,赵祈起身倒了杯水,“你与昨晚那刺客是相识的吧?”他的语气平和,听不出一丝怒气。

墨梣摇摇头,矢口否认,“臣妾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以为就凭你,能骗的了本王?我虽不知你去承恩园做什么,但你故意帮那刺客逃脱,我却明白的很。”赵祈嘴角露出一抹嘲讽,满脸不屑。

墨梣深知她若承认,赵祈便会继续追问,若再引出那男子身份,事情会更糟,便愈低下头,“王爷错怪我了,昨晚去那,纯属巧合,至于被威胁,也非我自愿,望王爷明察。”

“明察?你好大的胆子。”他猛地将茶杯扔在地上,便听见清脆的一声响,他站起身,拉过墨梣,“你以为本王身在皇宫,就对府中之事一概不知?那日王府后院,本王早就有幸见识他了,却不想他会再来。”他掐住墨梣的脖子,使她看向自己。

原来那日赵祈已见过那男子,怪不得那么冷静,想来他是王爷,府中眼线一定不会少。

“嘶……”墨梣皱皱眉,赵祈才想起来她脖颈有伤,纱布上有丝丝血沁出,他渐渐松了手。

墨梣认为自己不能再信口胡诌了,就跪下,望着怒气未消的赵祈,说道:“不敢欺骗王爷,臣妾…确实与那人认识,我救他….是为了…报恩…”当日酒楼一会,她亲眼见他杀人,但他却没有杀人灭口,还有在王府后院,也是他连声喝住,才没有使她陷入危险,因此,说是报恩,也可以理解。

赵祈只冷眼盯着墨梣,她便接着解释道:“王爷可还记得那日臣妾偷溜出府?路遇有人打斗,在危险之际,是那人出手相救,才得以脱险,昨晚臣妾帮他只是作为答谢而已。”

“报恩?哼,平日我怎看不出你这人竟是满口胡言?”

“王爷,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一个刺客怎么会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会不知道他为何来府中?快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赵祈狠狠抓住墨梣的胳膊,墨梣疼得紧皱眉头。

“你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他察觉出她的异样,面色缓和了许多,声音也变得轻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