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小神农
“你好像跟一个小姑娘吵起来了?”
上车后,谢思璇对刚才远远看到的一幕有些好奇。
在她印象里,身旁的年轻男人既有城府又有胸怀,不像能和小女生一般见识的性子。
吴忧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回道:“朋友的妹妹,我和她家曾经产生了些矛盾,她大概对我有误会。”
谢思璇听完,表情悄然变得暧昧起来,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位可是元家的小小姐啊,你和元家竟然还有过故事?那位小小姐有位哥哥有位姐姐,你的朋友是?”
吴忧露出一抹怀念的表情,而后眼神变得锐利,复又归于古井无波。
“两个曾经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平静回道。
谢思璇是个很识趣的女人,刚才的问题,已经略微越界。
得到答案后,她便主动转移了话题,说道:“你来东华,我要好好招待你才是,要先去药材市场是吗?”
“麻烦你带路,我对东华的地头不是很熟。”
吴忧点点头。
……
不久后,车子停在市区最大的中药材市场外。
不过,逛了大半圈下来,吴忧一无所获。
这里的药材倒是齐全,炮制现成的有,新鲜的也有,唯独就是没有种子。
据商户们说,要找种子得去郊区那处市场才行。
不过,这季节,种类也不多。
最齐活的,是中医医疗协会的药材仓库,但凡能人工培育种植的,人家那里都有。
这就有点尴尬了。
谢思璇微笑道:“我应该能帮上忙,家里虽然不做医疗行业的生意,不过有位世伯在中医协会任要职,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去拜访一下?”
“好。”
吴忧点头答应。
能从中医协会的仓库里拿种子,自然是最好,否则去郊区的市场还得等明天,懒得等。
两人于是又离开药材市场,往主城区折返。
大约半个多钟头,停车在一间门面很大的中医诊所前。
宝来斋。
这名儿可不太好听。
乍一看,透着股嫌贫爱富的意味。
那意思分明就是:有宝贝奉上才受欢迎,一穷二白的就免开尊口。
吴忧不晓得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思。
也许,人家背后有更深层次的追求,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世伯的医术非常高明,在东华地界,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他早年间有过一段特殊经历,导致他后来只为富人施诊,诊金奇高。”
谢思璇见他一直盯着招牌看,特意解释道。
吴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能理解,只要本事过硬,明码标价也总比沽名钓誉之辈来得坦荡。”
当然,这只是他的高情商发言。
本心里,他倒并不赞赏这种门槛支得老高的医生。
行医者,妙手在前,仁心在后,即使受过什么挫折,不待见底层人民,大可以神隐嘛!
门面开在闹市,门前人流如织,却不让大部分人进去寻医问药,怎么想都有点那啥。
“秦世伯!”
吴忧心里嘀咕时,谢思璇已经跟门内的老大夫亲切打起了招呼。
后者见了她也是笑脸盈盈,不愧是世交。
但老头目光挪到吴忧身上之后,那表情变得可又快又生动。
菊花变成搓衣板,那架势,吴忧都险些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欠了这老头钱忘了还。
啥臭脸啊?
实际上,吴忧很清楚老头变脸的原因,无非是从打扮瞧出了他是个农村人。
今天进城,本来就只打算买点药材种子,没想到要见什么有身份的人,也就没特意把谢思璇送的那套撑场面的包装给穿上。
不巧的是,帆布鞋上还被溅了几个泥点子。
吴忧自己都觉得今天这身太接地气了些,搞得老头好像留他在医馆里都浑身刺挠,碍于谢思璇的面子,又不好直接撵人。
“思璇啊,你是知道伯伯的行医准则的,从不破例,你这朋友要是家里有谁生病,尽早去医院吧,不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老头都不给谢思璇道明来意的机会,刚互相打完招呼,就端起茶杯以示送客。
尼玛!
吴忧可也没好脸了,漠然道:“我家里人健康得很,秦老看起来也是个体面人,说话怎么不过脑子的?倒是你自己的病,不趁早治,怕是道貌岸然不了几年了。”
砰!
茶杯摔在桌上,让人很担心那瓷杯子会裂开来。
“年轻人,念在思璇带着你,我才给你几分好脸色,你莫不是以为我这地方你有资格踏入?换平时,早让人乱棍打出去了!”
老头气得脸都红了。
吴忧也不惯着他,无惧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一脸散漫道:“你自己就是个医生,居然也讳疾忌医?呵呵,不用你乱棍打,这破地方,请我来,我都不会再来第二次!”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作片刻停留。
药材种子的事,等到明早也不会掉块肉。
相比之下,要他去拜托这种鼻子看人的家伙,他可弯不下那腰。
谢思璇可就着急了,一边是胜似亲戚的世伯,一边是重要的合作对象、并且可能成为对象的男人,哪边都不能惹。
偏偏这两人一见面,就相看两厌。
“世伯虽然不客气,可你话也说重了,哪有诅咒长辈的?”
她拉住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吴忧,想要调和。
吴忧回头冷漠地看了一眼秦世芳,笑道:“我是咒他还是实话,他心里最有数,寒气积伤加上老年自然的心血管问题,大限近在眼前,能活五年是走运,能活个七八年,算稳赚不亏!”
“你最近半个月,已经有频繁心悸短气的症状了吧?我们打个赌,最迟明早晨曦消退后,你会吐血晕厥,卧床一周左右苏醒,赌输的学三声狗叫?”
说完,也不管老头怎么回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学狗叫这种幼稚的赌注,他当然不会在乎别人答不答应,本来就是为了骂人而已。
谢思璇则要替他道歉,不料老头却并没有极其愠怒,而是皱眉问道:“你这朋友,师从何人?年纪几岁?”
谢思璇被问得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反应了几秒,她才惊讶道:“世伯,您是说,吴忧说的您那些病情,确有其事?您明早真的会晕倒?”
唉,既然被说中了,那就得早作准备才是。
秦老头鼻孔出气冷哼一声:“真本事是有几分,我这寒伤的老毛病,一般人瞧不出。可他那点本事也不大,年轻人就爱卖弄,告诉他,老夫明天要是还好好的,可别忘了学两声狗叫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