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小神农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年轻的姑娘哭得声嘶力竭,在自责中淡妆都花掉,不停的解释。

自己只是想让爱喝酒的爷爷尝一尝,她专程带回来的外国好酒而已。

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红巴掌印,似乎根本刺激不到她的痛觉。

吴忧头回见到一个漂亮女孩哭出鼻涕泡的样子,不禁提醒道:“别哭了,要说几遍,他只是昏迷又不是要死。你给他喝的酒,加速了昏迷到来,但即使没这茬,明早之前,结果一样。”

提醒声仿佛让女生看到救星,急忙跑到他面前,祈求道:“你救救爷爷好不好?求你了!”

说着,便又抱着吴忧的手继续痛哭。

哭不碍事儿,鼻涕眼泪蹭我一袖子是几个意思?

吴忧嫌弃地把手往后抽,稍稍用力,发现抽不出来,也没好意思更用力,无奈道:“是什么时候汉语失去了交流的作用呢?都说了你爷爷只是昏迷,跟睡觉没什么区别……”

“再者说了,就你们家那家传的傲慢偏见,我愿意施舍,人家不见得乐意接收呢。”

秦家众人面露惭愧。

秦子伍走过来,噗通跪下。

“小先生,是我们眼高于顶了,请您大人大量。我虽然不学医,但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也知道这其中的一些道理。这次昏迷,或许不会危及生命,却是病变的关键点。”

“如果您有那份大能耐,还望您不计前嫌,帮忙让父亲的病缓解一些,您说过,父亲顶多还有六七年可活……至少,让他撑过七十大寿。”

啊!这……

这么一跪,委实是把吴忧给整不会了。

这个就叫能屈能伸吗?

“不怕我虚张声势故作高人?你从看不起,到这副虔诚的信徒模样,转变未免惊人。”吴忧提出槽点。

面前的男人并不解释,低眉顺眼道:“有劳小先生了,至于报酬的事,只要我秦子伍拿得出办得到,小先生只管开口就是。”

怪人。

吴忧在牢里也见过类似的怪人,这种人,注定能成大事,或者已经成就等身?

“我先把老头弄醒,治病,还得老头自己答应,秦大神医可不一定能瞧得起我这乡下穷鬼的浅薄医术。”

又是哭求又是下跪的,吴忧终究也是松了口。

该说不说,还有谢思璇在旁边翘首企盼呢。

此次昏迷,的确不至于让秦老头翘辫子,不过醒过来总归要好些,起码身体不用靠营养针和灌食来解决。

“拿银针来。”

他拍了拍那名主任的肩膀,驱使小弟般地说道。

先前多番顶撞,能理解是能理解,但并不妨碍对方令他不爽。

主任医师则不悦道:“秦先生,治病的事哪能这么儿戏?我问他的就职医院、职称,他到现在都没正面回答!”

“哪怕他在专业刊物发表过论文,我也有魄力同意让他试试,可就现在的情形,我是不会允许他在我们医院胡来的!”

秦子伍抬起脸,那张脸几乎没一丝表情变化,却无端端令看的人不寒而栗。

“需要你同意允许吗?还想继续当你的主任,小先生说什么你做什么,不想干了,取副银针的事,随便哪个小护士都能代劳,你这主任的位置,也不缺人想坐。”

“我这就去!”

主任秒怂。

这时候,吴忧才开始好奇起这位秦先生的身份底细。

乍一想,顶着名医之子的头衔,不子承父业去搞别的事情,其实占不到多少便宜和捷径。

顶多是在秦老头那些非富即贵的病人之中,能有些许人脉关系。

然而,看上去,秦子伍似乎不需要沾他老子的光,自有一番天地。

反正一般的成功人士,没能力让国营三甲医院的正式主任怕得跟孙子一样。

……

银针不到一分钟就送到了吴忧手里,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去探究秦子伍了,当即着手为昏迷的秦老头施针。

过程极其简单,手法也不如何花哨惊人,一堆外行只觉着他的银针用得十分熟练,轻挑慢捻随心所欲。

就那么几下,病床上的老头睁开了眼睛。

众人惊喜不已,纷纷上前关切询问,秦子伍则尾随吴忧出了病房。

“多谢小先生,思璇,也谢谢你带来小先生,我得向你道个歉。”

主任医师看得酸溜溜的。

对我就冷面狮子要生吞谁似的,对那臭小子就一口一个小先生,我只是为医疗负责我有错么?

哼!

“我刚才也是急过头了,说话很重,子伍大哥别往心里去。”

焦虑平息,谢思璇恢复平时温和典雅的仪态,意识到自己的不是。

秦子伍微微颔首,转面向吴忧,说道:“我们一家子脾气都古怪,父亲早年遭过罪,尤其乖僻一些。小先生能体谅,提前出来,照顾父亲的情绪,在下感激不尽。”

“当然这也说明,小先生是个十分大度之人。”

一顶高帽子就这么扣了上来,倒是让吴忧有些措手不及!

吴忧撇撇嘴,说道:“我始终认为,医者身怀济世利民之术,当有悬壶济世之心,病人何来贫贱富贵之分?”

“罢了罢了,人各有志,老头先静养着吧。他的病一时半会儿不碍事,等什么时候想通了,瞧得起我这乡下人了,我不会拒绝病人。”

秦子伍眼中闪过明显的喜色:“言下之意,小先生真有彻底治愈父亲这顽疾的把握?”

吴忧回道:“你不是想让他过上七十大寿么?三年之内来找我,过个七十大寿没问题,两年内,勉勉强强活个七十五。”

“那若是半月内呢?”

“寿终正寝,他若无病无痛,九十倒可以奔一奔,一百就甭想了,各人有各人的寿数,能活完就是天大的周全,凡夫俗子想往上添,难。”

吴忧不怕话不好听,爱听不听。

秦子伍微垂着面容,掩去脸上的震惊之色,换上和善笑容:“诊金一事,小先生想来不缺钱,以后但凡有所差遣,吩咐秦某一声。”

吴忧晃了晃沾满小女生鼻涕的袖子:“你从哪儿看出我不缺钱?我这形象,难道很难发现我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谢思璇被逗乐了,噗呲一笑,发现场合不对,赶紧绷住,正色道:“秦大哥一个承诺,可比钱值钱!”

吴忧漫不经心道:“行吧,可就算找你帮忙办事,我也不知道你是哪行哪业的,找石匠教书不是白搭?”

面前的秦子伍沉吟两秒,认真回道:“东华以内,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