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夕阳
71年,北武
太子李乾被举报私产,受到李恪的一阵冷落。但终归是血浓于水,李恪对这个长子还是有所偏爱,他逐渐在朝堂上让太子发言,问他意见,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太子重新受宠的信号。
李乾很是懂事,在闭门思过的那些日子早就命令手底下那些七七八八见不得光的生意全部低调,有些甚至直接暂停。
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一时的金钱损失他还是受得起。毕竟他这个太子也不是酒囊饭袋,知道什么是重要的。朝堂上,他也收着以前的得意,教训再小也是威胁,李乾每一次都静静听完别人的话,忍住不去插嘴,乖乖等着李恪允许他讲话。
某日,他的手下给他带来一个人。他和这个人密谈了一整日。
第二日,他意气风发进宫上朝,全然没有注意身后李曳的笑容。
朝堂之上,李乾难得主动开口,“西境来报,西宁不断挑衅南越。臣以为,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想自新纪以来,南越仗着国土面积为众国之首,地处丰饶之地,不断镇压周边小国。想南越北武东华都为大国,但南越得进贡是各国之首,军事上也时有挑衅,可以说,南境百姓一直是在受到南越的威胁。所以,若南越再胜西宁,其气焰之嚣张定会更甚。届时,南越若要攻打北武定是士气高涨。所以,臣以为,现在南越受西宁之扰,正是我北武大国扬眉吐气之时。此时北武出兵,南越定是措手不及,再趁西宁内乱,挫一挫西宁齐无忌的锐气,定保西境安宁。”
李乾说完,眼角余光瞟一瞟身旁的几个皇子,尤其是二皇子李曳。
“太子的意思是要现在出兵南越?”李恪目光扫视重臣,见众人低头不语,“二皇子怎么看?”
“臣以为,太子所言有理。”李曳说。
其他人都有点吃惊,互相交换眼神,后排的几个竟开始窃窃私语。
“南越气焰日盛,对我北武是一大威胁。未雨绸缪,这一仗该打。”李曳瞥了一眼李乾说。
李曳向来喜欢和自己唱反调,这一次直接赞同自己,李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皇子怎么看?”李恪目光投向李彻。
李彻看了一眼身前的李乾和李曳,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臣以为,此举不妥。”
李乾“腾”地回头,看到身旁的李曳了然的目光。他立马意识到李曳刚才是要和自己联手。他们的绊脚石是三皇子李彻。
“怎么说?”李恪说。
“南越刘至隽继位以来,对周边各国表现尚属友好。去年南越皇后遇刺身亡,南越又传出内乱消息,这对刘至隽都不是好信号。他行事向来冷静,思虑周全,定不会在有内忧之际妄动军队。所以,臣以为,南越此时不足为患。而西宁齐无忌行事乖张,不按常理,今日动南越,也许明日就转向北武,其威胁大过南越。若此时主动出击南越,一来损耗我北武兵力,二来是助了西宁,三来是损了我大国气度。”李彻说。
自上次董怀初差点被李乾掳走,李彻心中一直对太子有怒气,拆太子的台有他真实的考虑,也有感情上的冲动。
李乾对李彻是百般看不惯,此刻也不敢和他争论,毕竟现在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尚未完全恢复,他还是要争取表现。
“其他人呢?”李恪扫视众臣。他又怎会不知哪些人是太子党,哪些人是李曳党。
大臣们一个个开始辩论,一个个义正言辞,分析得头头是道。李乾的心情时好时坏,脸上维持着笑容,像极了大殿门口的麒麟像。
李曳早已安排好,他手下的人有的赞同,有的反对。这一次他的目的不是要胜过太子,而是要帮太子一把。他把西宁的探子送给李乾,也把这个风头送给李乾。
当公孙诲表态赞同太子的主张之时,李彻困惑了,他摸不透公孙诲的套路。
几番辩论之下,李恪也听烦了。
“好了,这次太子和众臣说得在理,出兵南越。”李恪说。
“父王。。。”李彻刚想再说几句,感到有人扯了扯自己衣服,他及时住了口。他身后是公孙诲。
“儿臣自知先前犯了一些错,影响了皇家的名誉。此次儿臣主动请缨,打响我北武气势,扬我北武国威,将功补过。”李乾说。
“儿臣反对。太子身份尊贵,而南越狡诈,此次出兵恐有变数。儿臣认为,太子于北武不容有失,所以儿臣请战,出兵南越。”李曳边说,眼角余光注意着李乾的举动。
原来这家伙是要抢功劳,李乾想。此战胜利,不管是谁,在父王和北武全国百姓心中,地位口碑都会直线上升,就算败了,也是扬了国威,于己不会有损失。这笔账,除了李彻,谁都会算。
“父王,此事是儿臣提议,儿臣已做好出战准备。儿臣身为太子,有责任为北武做出榜样,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国家。二皇子有护国之心,儿臣欣赏,但二皇子在国内也有其他重要之事,儿臣等身为臣子,都有各自责任。三皇子守北境多年,二皇子为西境与上京治安操劳,儿臣身为皇子,身为兄长,也有责任帮兄弟们分担,而不是在宫中养尊处优。所以此次儿臣已下定决心,为国出征。”李乾语气坚定,说完对李恪一拜到底,等着李恪批准。
李曳心中嘲笑,面上也向着李恪一拜到底,等着李恪决定。
“既然太子有这等为国之心,朕甚是欣慰。太子听旨。”李恪说。
“儿臣在。”李乾心头大喜。
“朕令太子李乾为主帅,带兵出征南越,大将军郦飞鹄为副帅,助太子征战。”李恪下令。
“臣领命。”相关众臣说道。
李乾和李曳都是得意,只是一个在脸上,一个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