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夕阳
70年,南越
南越皇帝刘至隽、乐王刘至翰、安王刘至琛、成王刘宇伦与青甲将军魏丘原在大殿之中商讨,研究西境形势。
“齐无忌这个人向来进取,这次攻打大鹿是志在必得。”成王说。
“大鹿接壤西境,齐无忌这一步是向南越和北武宣战。”刘至隽说。
“西宁多部族,齐无忌当年不过是一个大族首领,这么多年来他四处打压其他部族,扩张自己的势力,早已激起民怨。可如今他尚未统一西宁,就已经向外扩张,看来他吸纳了足够的兵力。”成王说。
“西宁不统一,也没有法制,各国逃犯都在那里聚集,被齐无忌吸纳是意料之事。”魏丘原说。
“西宁也有很多反抗之士,最大的反抗势力便是齐无忌的兄长齐无界。”成王说。
“传闻齐无界为了守住西宁的安宁,带着一批义士追逐各国逃犯,甚至甘愿放弃首领之位。如今他看到挑起西宁事端的正是他兄弟,他作何感想。”成王再说。
“若让齐无忌这么折腾下去,西宁势必大乱。”乐王说。
“西宁的事自有西宁的人去处理,如今有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不能再忍。”刘至隽说。
“西境历来是我的责任,我现在就回去主持大局。”成王说。
“丘原,你和成王一起。”刘至隽对魏丘原说。
“怎么,陛下这是不信我?”成王明显被冒犯了。
“皇叔误会了,”刘至隽说,“若此次大鹿之乱只是西宁齐无忌的野心就罢了,若是齐无忌联合北武,这西境就难守了。”
“再者,大鹿虽是小国,但我国边境小国众多,每年进贡无数。大鹿之乱,南越派出两位大将,不只是行动,更是态度,要守住西境防线,大鹿要保,要令各小国甘心臣服,大鹿一定要您和丘原两位大将一起去保。”刘至隽说。
“皇叔,皇兄说的在理。若只是西宁,守边宁就可,但北武同时进攻,您分身乏术。”安王开口,“丘原同大鹿也有交情,与皇叔同去亦是方便。”
“当然,皇叔是主帅。”刘至隽说。
待成王和安王离开后,刘至隽宫中只留下安王和魏丘原。
“刺客的身份证实了?”安王问。
刘至隽点头。
“嫁祸?”安王问。
“箭上是孔雀胆,炼制极难,炼药者容易在炼制过程中中毒,何况要在箭上淬毒,要以熏蒸之法,危险极大。整个大都能够做成此事的人不多。”魏丘原说。
“孔雀胆见血封喉,但若涂在金属之上,三日之后定会变质,毒性减弱,这箭不会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安王说。
“大费周章用孔雀胆,似乎是故意留下线索。”刘至隽说。
“以成王旧部做刺客,以孔雀胆为线索,这是在针对成王。”魏丘原说。
“皇叔的性格喜欢明刀明枪,不会做这种事。”安王说。
“我们认为的皇叔不会做刺杀之事。”刘至隽说。
“陛下是说成王在伪装?”魏丘原问。
“伪装那么多年,难道皇叔有如此心机?”安王并不相信。
“那就是真正的主谋太过可怕,竟会以成王做幌子。”刘至隽说。
“成王治下素来严明,军中威望身高,部下亦是忠诚不二,能够说服此人,这主谋的确可怕。”魏丘原说。
“陛下怀疑谁?”安王问。
“谁都有可能。”刘至隽说,“在大典之上行刺,目标是令朕不信任丘原的禁军,刺客身份又指向成王,能够做到如此地步,此人经过极其精密的部署。”
“主谋还有一个目标。”魏丘原说。
“他一定算到我们会怀疑宇文拓。”安王说。
“一切都在刻意,到底是谁?谁会是最大得利者?”刘至隽心头阴云密布。
安王脑中闪过一丝不祥。
魏丘原一言不发。
“若继续封城,会乱臣心,乱民心。丘原,撤掉戒严令。”刘至隽说。
“皇兄,你这是不查了?”安王问。
“朕也想查,难道为了一个刺客就一直封城吗?如今西境有乱,一方面也是齐无忌看准了西境无成王镇守,正是安防薄弱之时。齐无忌会这么想,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就算至琛和东华有协议,东境安全,也难保其他国家不做乱。该回去的就回去吧,相信清雨会谅解。”刘至隽从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纪清雨之死令他悲痛,但他的世界不是只有纪清雨。
“的确,如今只是内忧,若放任外患,南越就危险了。”安王说。
“我尽快安排,我随成王去西境,大都守卫陛下准备交给谁?”魏丘原问。
“交给乐王,”刘至隽说,“你觉得呢?”他问安王。
“东华安分,东边其他小国不可信,我回东境。”安王说。
“那玄衣侯呢?”魏丘原问,“是否任其回渝地?”
“是,一视同仁,所有人各回其位。”刘至隽说。
戒严令一撤,全城都送了一口气。
有些人怕无事受凶手牵连,有些怕城中出大乱影响到自己,有些人怕无法出城失去自由,有些人怕少了交通少了生意。
如今一切归位。
除了朝堂,也许很快皇后之死就被遗忘。
“国与家是不是真的不能兼顾?”戚少妤说着往魏丘原身上浇了瓢热水。
魏丘原即将前往西境。军营条件艰苦,每次出征前他都会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他是皇帝,他的国就是他的家。”魏丘原说。
“清雨嫁给他那一刻就有觉悟了。”戚少妤说,替丈夫加水的动作停了。
魏丘原伸手握住戚少妤的手,“皇后明白的。”
“短短几日,由万人之上到灰飞烟灭,皇后完成了她的任务。”戚少妤说。
魏丘原以为妻子还在为皇后的死不值,毕竟妻子是女子,女子容易感情用事。
“是不是真的不追查凶手了?”戚少妤问。
魏丘原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又为皇后落泪了。
“皇上不是无情之人,你放心。”魏丘原握紧妻子的手。
“你的意思是你们有线索?”戚少妤听出了弦外之音。
“皇后中的箭有毒,毒是孔雀胆,炼药的人与成王有关。”魏丘原说。
“成王?”
“刺客的身份也证实了,”魏丘原说,他本不应告诉妻子。
“也与成王有关?”戚少妤问。
“是成王旧部。”魏丘原说。
“真是成王?”
“表面上是的。”
“实际呢?你们不相信表面。”戚少妤说。
“刺杀皇帝最有嫌疑的就是素来同皇上政见不合的成王,还有。。。”
“还有玄衣侯。”戚少妤接口。
“如果一切都指向成王,未免太过明显。”
“所以你们认为是玄衣侯?”
“也许这是主谋想的。”
“你是说,主谋设了陷阱,无论刺杀成败,都会拉成王和玄衣侯下水,所以这两人都不是主谋。”
“有这个可能。”
“那会是谁?不会是安王,乐王又无意争皇位,难道是别国的奸细?”戚少妤开始分析。
“你别想了,”魏丘原转身看着妻子,“这些事交给我们处理。”
“嗯。”戚少妤点头。
“别告诉任何人。”魏丘原提醒妻子,他知道她知分寸。
“明白。”戚少妤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