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夕阳

70年,西境

大鹿夹在三个大国之间。

新纪之前,大鹿曾是天启王朝联结南越北武的口岸。天启王朝覆灭之后,南越北武因与大鹿主人巢氏一族交好,均无意吞并大鹿。西宁自身尚未统一,各部族当时还是有好相处,大鹿得以保全独立身份。

大鹿现任国主巢慎素来温和,对西宁确有防备,不曾想齐无忌这一次集合几个部族势力攻得那么突然又猛烈。

巢慎苦撑半月,士兵精疲力竭。

幸好,齐无忌即将攻破两个城门之际,南越与北武同时赶到。

魏丘原与巢慎本是旧识,关系不错,此番前来令巢慎既惊又喜。

“想不到大都城内风波未平,南越竟派魏将军前来搭救。”巢慎说。

“大鹿南越同气连枝,西宁齐无忌攻打大鹿,挑衅各国之心昭然若揭。南越本应成王前来,但前期离开数日,此刻边宁城内恐有西宁奸细,成王留待处理,派我做先锋,幸好赶上了。”魏丘原说。

“多谢,南越此次援手,大鹿铭记于心。”巢慎知南越派兵还是为自身利益,但解其被困之围,他还是感激。

此时郦萤被带入大殿。

“郡主多年未见,想不到再次相见竟是这般情境。”巢慎与北武郦飞鹄也是旧识,郦萤幼时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

“国主,此次我北武派兵八千,相助国主共抗西宁。”郦萤说。

“南越北武相助之情,巢慎不胜感激。”巢慎再次表示谢意。

“早闻北武郦萤郡主不让须眉,今日得见,果然是女中豪杰。”魏丘原对郦萤说。

“青甲将军大名如雷贯耳,”郦萤打量魏丘原,这人比自己长不了几岁,但常胜将军之名不亚于自己的父亲,她早就想见见这个青甲将军。

“两位都是年少成名,今天却是头回相见。”巢慎打趣说。

“少见些好。”魏丘原说。

“嗯?”巢慎不解。

“魏将军的意思是两国军队不常见代表天下太平。”郦萤说。

“确实。”巢慎联想到自己如今处境,自嘲般大笑。

魏丘原和郦萤随巢慎巡视城楼,巢慎对二人并不隐瞒,城楼各防线的情况都如实同二人说明,一是对二人信任,二是因为巢慎此时只能相信二人才有可能保大鹿周全。

“此刻大都城内。。。”郦萤欲言又止,她并不应该问。

“城内治安很好。”魏丘原说,其他的他也不便多说。

“西宁。。。”两人同时开口。

“郡主请说。”魏丘原说。

“西宁本可以选择周边其他小城,却大动干戈动大鹿,魏将军怎么看?”郦萤问。

“大家的看法是一致的,西宁在向南北两国挑衅。”魏丘原说。

“齐无忌这个人我并不熟悉,但听闻他在西宁各种事迹,这个人行事手段激进毒辣,十几年就从一个大族首领变成西宁实际的统治者。如今西宁尚未完全统一,他竟出手挑衅大国,确实大胆。”郦萤说。

“郡主可知多年来北武有多少不法之徒潜逃西宁?”魏丘原问。

“一年里少说也有几十一百,还不计那些小喽啰。”郦萤说。

“北武几十一百,南越几十一百,东华几十一百,其他小国合起来几十一百,还不计那些小喽啰,这些到了西宁依然做着打家劫舍之事,而齐无忌对他们来说是个大诱惑。他们不用做任何改变,就可以回到故土,向视之为敌的人报复。为了这个目的,他们自会拼尽全力。这些人正是齐无忌最强的兵力。”魏丘原说。

“这些年来,齐无忌打压其他部族靠的正是这些人。”

“那齐无界呢?”郦萤问。

“他算是一个英雄。他放弃首领之位,四处追逐不法之徒,力保西宁,可惜他看人的眼光不准。”魏丘原说。

“一母同胞,却是天壤之别。”郦萤说。

“这并不少见。”魏丘原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皇家同室操戈的例子不少,但他确实不是指谁。

郦萤也是皇室出身,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了,我该回去了。能够认识魏将军,是小妹荣幸。”

“能与郡主以友军身份相识而非敌军,是魏某的荣幸。”

此刻他们是友,何时为敌他们自己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