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江湖

腊月二十九,江平已经关了店里,在家休息,早上七点醒来后,便骑着摩托来到湘江边。

来到那个老地方,开始一天的修练。

在城市里,他总觉得放不开手脚,在繁华的都市,英雄无用武之地,除了登台表演,他不知道还能,又可以做些什么?

总不能无缘无故找人打一架吧,更不能把人打伤打残,这是法制的社会,到处装着摄像头,这已不是古代,若拼命,杀你何妨,大不了远走天涯,无人相识!

这是一个钢筋水泥的丛林,人们各自在各自的囚笼里,各守丛规的活着。

胸中有一种宣泄不出的压抑,透过脉络,被虎虎生风的拳头,劈向江河,劈向田野,劈向虚空。

当东方升起的阳光,射在起舞身影上时,因为被拳头劈乱的空气,被体内蒸腾的内力冒出的热气,使得他整个身影蒙上了一圈气流,发出七彩的微弱光环。

拳头越来越急,脚步越来越快,渐渐的幻成一道影子,此时的他比舞台快了数倍。

上舞台表演时他有意压下了一半的迅速,拳脚只有隐隐的破风声,此刻,每一拳,每一脚都虎虎生风,劈得风被撕裂了般。

也不知练了多久,感觉到体内压抑的厌气被劈之一空后,静静的收拳。

此刻,远处的村庄早已鸡鸣狗叫,人声沸腾。

开始沿着江堤长跑,已经大白天了,自然不敢放肆跑,十多公里的江堤被江南反复跑了一圈,大概用去了一个小时。

在江边洗了把脸,竟然感觉江水竟然不冷,有几分温热,难道说自己更抗冻了。

江平的衣服穿得很少,昨天开始下雪,也只穿一条稍厚的外裤,上身T恤外加一件外套了事。

骑着摩托准备返回市区,打开存放在后箱的手机,发现不少的信息。

有高丽的,静静几个丫头的,还有,几个老友的。

不着急,跨在摩托上,一一回过去,要么解释自己在有事,要么说自己在练功,手机没放身上。

才一会,高丽电话打过来:“江南,你在哪?”

江南看了看滚滚不停的江水:“在江边呢,在江边练功。”

“你呀,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天气也去江边练功,不冷啊?”

“不冷,你知道我不怕冷的。”

“哎,和你说个事,上次说了过年一起吃年夜饭的事,想好了没?”

江平犹豫了一会:“你怎么安排的?我是怕你不方便,我无所谓。”

“你这人真是的,过年也无所谓。”

“我已经习惯了,一直这样。”

“那你听我的,明天晚上到我爸妈那吃年饭,下午二三点我去接你。”

“好吧,那我准备些什么东西?你爸妈喜欢些什么?”

“这个不用你管,我早买好了。”

“好吧。”

“嗯,说好了,我去哪接你?对了,你住哪?我还从没去过。”

江平想了想:“我住白沙路这片,这样吧,你到天山路与城南路交岔口接我,我在那等你,那地方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很好找的。”

“那地方我知道,我听朋友说,那颗树上有一个很深的拳头印,一直想去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哦,我也听说过,那就这样,我二点后在那等你。”

“好的,说好了,拜拜!明天见!”

“拜拜,明天见!”

当江平赶回市里吃早餐时,发现绝大部分的饮食店都关了门,便跑到超市,买了一大袋吃的用的。

主要是吃的,而吃的主要是肉类。江平发现自己自从心法练到第一层后,食量就大增,特别偏爱肉食,偏爱一些高蛋白高脂肪高营养的东西。

这可能是体内的细胞需要营养,需要更多的积累以达到能量的骤增,从而升级到下一层心法。

江平关了门,在家不是吃饭,就是练功。他也不知道练功是为了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可能几十的练功习惯,可能因为练功能心平气和无杂念,可能练功能身体更强壮,也可能,是想躲过世界的纷纷扰扰,忘了自己活着的烦恼。

直到三十大年下午一点,江平才出门,骑着摩托到店里。

换了套黑色的西装,套上长发,再戴上黑平视眼睛,看了看镜子。

高大挺拔的身材把西装衬托得笔笔挺挺,有几分狂野,有几分斯文,更有几分平时没有的方正。

看了看镜子里披肩的长发,感觉这样去见老人家,可能不讨喜。便随便找了根皮筋,把披肩的长发扎了起来,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

又照了照镜子,觉得还是不太满意,马尾太长了,甩来甩去不好看,便把头发弯一半弯成一团,再用皮筋扎起来。

再看看,好多了,有了几分雅气,少了一分痞气。

洗了洗脸,再把围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关了门,一路步行,慢慢走到城南路的尽头。

那颗粗大的梧桐树,此刻早已落光了树叶,萧索的立在公交车站台边。

江南已经好久没有抚摸这颗梧桐了,自从那天在这树上击了一拳之后,好象击碎了心头的块垒,击碎了心中的坚持,不再不愿来看这颗树。

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难复合,有些感情,一旦过了,只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