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还能冤枉好人吗？村里是没其他男人，可这并不代表是我强迫了她，外村人也说不定。”

　　“推，使劲往外推，你有证据吗？”

　　“证据？这事得问她自己，二黑媳妇，这事她自己最清楚。”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二黑敢告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敢吗？二黑媳妇不把你供出来，二黑能告你吗？你自己也不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要她亲口对我说，倘若她说是我强迫了她，我就认了。”

　　“你没这个权利！动没动过人家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见二黑媳妇长得漂亮就起了歪心，趁人家男人不在家，夜里跳墙头钻狗笼子，都有人看见过，行了你还是主动交待吧，免得让我多费口舌了，求求你了。”

　　“她是长得有点俊，可总归是别人的老婆，我也许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我可没那个贼胆，要说她怀孕俺也有责任，人家男人不在家我没看好家，可这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不信您去调查就是了。”

　　“你……”男的有点生气，脸上青筋暴露涨得通红，“嗖”地一声从腰里抽出一条皮带来，女的忙用手按住他，“干什么？今天就问到这里吧。”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两人从审讯室里出来，男的说：“我看他不受皮肉之苦，不会老实交待，我也就吓唬吓唬他，看把你吓得。”女的说：“干嘛？你是想屈打成招吗？这种事得问女方，她自己最清楚，回头把二黑媳妇叫了来，一问便知。”

　　“好，这回听你的。”

　　二黑媳妇很快被带动了审讯室。

　　全村的公投开始了，村委大院里人仰马翻，大闺女、小媳妇、小姑娘、老太太，扛烟袋的、抽过滤嘴的，穿皮鞋的、蹬高跟的、披棉袄的、穿大衣的，齐呼拉的都来了，傻子也在一边凑热闹，二愣头发上还沾着几根草硬往人窝子里钻，是五婶硬把他按住揪掉头上的乱草，他嘿嘿了几声，“干什么？干什么？”

　　“……”

　　“毛五。”

　　“张有财。”

　　“崔大旺。”

　　……

　　村委大院的墙上挂起了一块小黑板，候选人后边写满了“正”字，起初毛五爷占优势，但很快形势就急转直下，从二黑投了俺爹一票后，俺爹崔大旺名字后面的“正”字就像春天的麦苗一样直蹿，而毛五大爷却如同生了锈的钉子、长了毛的馒头，没人爱搭理了。

　　我娘看着着急，就在人群里起哄：“一个大流氓，大伙千万别选他，嗨！大伙要想出门放心，回来安心，还是选毛五爷，他那家伙头放不响，让人放心啊。”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又起了反作用 人们投得更起劲了，结果我爹以绝对优势当选了村书记。

　　我娘气哄哄地站起来，“这不算数，这不算数，重选！重选！”可是当工作组宣布完，众人早坐不住了，追着赶着抢出了村委大院，最后还是我爹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