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你个狗熊，你给我滚出来。”    

　　崔大旺的声音他是因为在家里受不了我娘的唠叨和埋怨，决定找二黑讨要说法来的，我娘怕他吃亏还特地叫我跟着，她说：“狗蛋子，跟你爹去，打起仗来好有个帮手。”我那时屁大点的毛孩子懂个啥？说是去打仗手里却不忘抱着皮球，“你叫他干什么去？”

　　“狗蛋，别怕，打起来你就赶紧跑。”

　　我一点也不怕，恨不得打起来看热闹所以非要跟着去，我爹也拿我没办法。

　　爹在二黑家门口喊了一声，“有喘气的吗？”没人应，爹就气呼呼地准备踹门，不想门自己敞开了一道缝，门没关死只是虚掩着。我和爹一前一后进了门，我还朝门上拍了一下皮球，皮球反弹回来飞了出去，我赶紧追了出去。

　　就在我捡皮球的当儿，我爹站在院子里吼道：“二黑你个狗熊，你要打死我来，你给我滚出来！”还是没人应，我爹就又吼道：“二黑，你甭躲藏了，我看见你了。”

　　“崔书记，你来啦，二黑他不在家。”一个头上裹着围布长得十分俊俏的女人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我知道她是二黑的媳妇，就是不知道她抱的那个是男是女？

　　“不在家？他躲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叫他滚出来给老子赔个不是。”

　　“书记，您看您还在生气呢？不是一场误会吗？二黑这个瞎熊就是一根木头棍子，他哪里知道天高地哩？”

　　“还有你，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他爹是谁吗？我啥时候动过你一根指头来，我就是摸你一下也不冤枉唉，黑灯瞎火的，要不是我的衣服恰巧掉在狗身上，狗又抢在我头里，说不定打死的人就是我，二黑他是要我的命来，这事可不是小事，他婶子。”

　　“叔，您消消气，都怪二黑没长眼睛，也怪俺怀胎一年多，对不上日子才出了这一差子，二黑回来叫他给您赔不是，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别扯那些没用的，孩子是不是我的种你最清楚，我是吃过你一个南瓜，还是动过你一根茄子？你这门槛我可从没踏进过半步，我小心躲着还来不及，没想到倒躲出事来，要知道当初就……”

　　“叔，还守着孩子……您要是……”

　　“孩子？要不是孩子还出不了这事。”

　　“叔，您别吓着孩子，有事咱慢慢地说，您屋里喝口水。”

　　“别，别，别给我上眼药，我受不起。”

　　我听着俩人斗嘴，没耽误我玩皮球，一点也不来劲，打呀呀，我爹一句话也说不到点子上。

　　“狗！爹，叫她赔咱的彼的。”

　　“听见了吗？孩子都知道俺的狗打死就完事了？二黑不是怪能吗？叫他出来单挑，给你我说不着！”|

　　“叔，二黑，这不吓得没敢回家嘛，回来我一定饶不了他。”

　　“别，别，他既然认为这孩子是我的，正好叫这孩子管我叫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婆。”

　　“叔，您要不嫌弃俺，俺就跟了您过了，可是俺婶子可不愿意，她可不是好惹的主，您不怕呀？”

　　二黑媳妇反倒不生气，我爹也没了气，只是没见着二黑，二黑要在家才有戏看呢。

　　不知啥时候围了一群人，谁也没上前劝架的意思，只是王二婶边掐辫子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