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在修炼？”周顾一本正经问。
秋菱白他一眼，点头：“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看我被骗你开心还不叫好处？”
“倒也没错~”
她娇笑起来，恶质，但很好看。
周顾瞄了两眼后，按着胸口俯下身，很难受的样子。
“我就是说一说而已，你居然真是那样想的！”
“嘁~”秋菱推他一下，语气不屑：“学着燕晞演习是吧，老是这样本姑娘可不相信。”
“你信不信不要紧。”
说完半句，周顾直起腰，脸上挂着再正常不过的灿烂笑容，说：“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抱着你求安慰而已。”
“……”
那种逐渐熟悉的情绪又涌上心尖，秋菱正想习惯性的驳他两句，却发现，自己不光做不出抗拒的动作，连话也不那么想说。
就像冬天该蜷在被窝听雪压枝头的‘吱吱吱’声一样，她忽然觉得，在这坏家伙说这样的话时，自己应该缩在他怀里，享受温暖惬意。
她身子软下来，表情放松，缓缓靠过去。
周顾随手一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不说我自欺欺人，或者痴心妄想了？”
“懒～”秋菱一动不动。
她声音像猫儿挠一样，勾在心上痒痒的。
抱着她真的很满足。
“所以修炼有进步了嘛？”周顾问。
“没有。”秋菱故意呼气在他胸口，失神地说：“修炼好无聊，以前明明还好的。”
“那就别修了，我记得你不是说它会自己进步嘛。”
“嗯，除了时间会长一点。”
周顾若有所思，片刻后问：“这些天有和师父说过话没？”
“忽然问她干嘛？”女侠警觉起来。
臭师父贼心不死她可是清楚的。
虽然这几天没听周顾说他在梦里做了什么，但谁知道东方昭心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要好好盯着这家伙才是！
想着，秋菱张嘴咬住周顾胸口肉，稍稍用力，既能让他感觉到疼，又不至于难受。
“怎么了？”
周顾没对自己的痛觉作出反应，只是摸摸她脑袋，柔声问。
“想到不好的事了。”秋菱松嘴，闷声呢喃。
“什么？我问的不是师父嘛，她又训你了？”
如果是的话，有些心疼，却又没啥办法。
总不能强出头去找场子吧…
他连燕晞都掰不过，凭什么和修仙的师父打架？
“不是。”秋菱摇头，脸颊一下下蹭着他胸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也许是想和臭师父对簿公堂，找个人评理，证明自己对她错？
抑或着打一架，让她不许反抗？
总之，就是有点气，想撒出来。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其实很容易解决。”周顾卖着关子，不说后面的话。
直到女侠一拳锤在他侧腰，威胁过后，才委委屈屈说：“学学燕晞和那丫头嘛，整天想我都想不够，哪有心思在意别的～”
“……”
秋菱又送过去一拳，看着他纠结在一起的好看眉毛，笑出声。
“痴心妄想！本姑娘又不是你的丫鬟，更不是你养的小宠物，才不会像她俩一样。”
“欸，这语气这表情就对味了嘛～”周顾轻轻鼓掌。
“！！”
什么人啊，被骂被嫌弃倒开心了。
轻哼一声，秋菱坐到床边，拿下巴指指自己脚丫子，命令道：“给本姑娘穿鞋！”
“也想一块去转转？”
周顾俯身捞起那光洁纤细的脚腕，指尖轻轻扫在她脚心。
“你…不许乱动，快穿！”说这话的女侠身子轻颤，手掩着嘴唇，不想笑却又忍不住。
所有心思，全都从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露了出去。
嘴里喊着‘不许动’，你倒是动脚啊！
舍不得。
穿好绣鞋，收拾好打扮，俩人到船舱窗边坐下。
午时两刻了。
今个天气很不错，阳光和煦，微风轻抚；尤其在河面上，略带一丝腥味的空气很清新。
顶层这处舷窗两边都有，想看哪边的风景都毫无阻拦。
坐在船上又高出河岸很多，甚至高出两边的民房一截，观感真的很不错。
这会船行进很慢，在过卡。
徐恭刚刚送来丰盛的午饭后，就去了甲板，在应付河道官。
他来往通商多年，对流程熟悉的很。
更何况作为九公主的麾下，也没人为难他
周顾目光从窗外收回，放在桌上的饭菜上。
“吃过饭后差不多就到落星湖了，咱们是跟着别人一块逛，还是找个僻静地，自己玩？”他问。
身边，燕晞在薄薄的面皮里刷好酱汁，卷上葱丝、生菜，和两片鸭肉，送到心上人嘴边。
周顾张嘴吃掉，她才满意地笑笑，说：“我们四个就好。”
“嗯。”秋菱点头认同。
杜蘅在专心致志给哥哥剥虾仁，没有出声。
燕晞又说：“有其她人的话，公子会不自在的。”
“你这么了解我啊。”周顾语气像在问，其实是陈述事实。
“还不够呢，”燕晞微微摇头，很认真。
“哪里不够？”
这种事很容易就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周顾也想知道自己哪里还是神秘的。
亲妈悦卿？
好像的确谈的不多。
不过该聊的也差不多都说给她们听过了。
那还有什么？
“对公子身体的探……”
听到一半，周顾就头皮发麻，猜出了她想说什么。
赶紧捂住燕晞嘴巴，他说：“你正经点行不，怎么什么场合都要撩我一下？”
“……”
公主大人眉眼弯弯，不反抗不出声。
承认了～
对面，秋菱目光幽幽盯着俩人，手中切羊腿的弯刀竟然挥出了破空声。
可怕。
“哥哥，啊～”杜蘅小手捏着虾仁送到周顾嘴边，笑容甜甜，嘴边油乎乎的，看来偷吃了不少。
不过‘紧张’的气氛也一下融化了。
周顾没皮没脸朝秋菱笑笑，吃掉虾仁，弯腰探过上半身，拿餐布去给小丫头擦嘴角。
……
梦世界。
悦卿和东方昭心对坐在客厅窗外，荷塘边亭子里，熏香品茗，看周顾陪姑娘。
“姐姐，小菱那儿，我有点担心怎么办？”东方问。
她一直都能听到徒弟心里在想什么，但因为那些很复杂的原因，原来都是在刻意屏蔽掉的。
除了听到和自己有关的话题。
比如刚才。
周顾闲的没事主动提她，她心痒痒，就恢复了感知，听到了秋菱在想什么。
她很自责，也有些伤心。
毕竟小菱心里说的都是事实。
自己的确贼心不死……
呸！
太难听了，应该说心向美好才是。
而且自己一开始没法反抗啊，身不由己有什么办法。
好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