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醒来也不和我说，还说咱俩换位思考呢，就不想想我会担心？”
“我欠你一次嘛，你想怎么都行，不反抗。”
燕晞伸手把他一只手拉过去，附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
行吧，没事就好。
总算是松了口气，周顾食指拇指捏起来，揪住她一小块脸颊，轻轻晃了几下。
“需要反抗的是我才对吧？一点好处都没有，没听过一句话吗，出门不捡钱就叫吃亏。”
燕晞没说话，推推杜蘅，笑眯眯地让她帮帮自己。
小丫头心里向着周顾，也不张嘴，就是抱着他顾哥哥，用额头蹭胸口。
“看，她也同意我说的。
还公主呐，做错事就想着贿赂我，不知道我有个外号叫加钱居士吗，条件不够，加！”
燕晞咯咯咯笑出声，双唇分开咬住他手掌外侧，稍稍用力，含含糊糊道：“唔森么都给嫩了，还起伏人嫁。”
周顾琢磨了片刻，听懂了。
什么都给了？
明明刚下水就晕了，把自己吓够呛。
肉肉没吃到，看光屁股猪跑半天，最后连火气都给吓回去了。
真好啊，好得很。
“丫头，之前不是告诉你秋菱坏心眼嘛，现在多嘱咐你一句，其实这个燕姐姐也坏心眼，一天到晚想吃掉哥哥。”
“哦。”杜蘅短短的眉毛蹙起，有些烦恼，又忽然变的惊恐：“燕姐姐真的是女鬼变的吗？好可怕。”
？？？
周顾把她从怀里拎出来，捧起小脸，视线相对，说：“哥哥又不是穷书生，哪来的女鬼看上我。”
“就是，姐姐可是公主，才不是什么女鬼，谁和你说的呀？”
燕晞第一时间想到了秋菱，但又有点不确定。
好像也有可能是公子，他还说别人坏心眼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可你说姐姐想吃掉你，秋姐姐之前和我说燕姐姐是女鬼，就喜欢吃坏男人和小女孩，那燕姐姐不就是女鬼吗？”
……
这个逻辑，周顾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有天真的小丫头才会这样直接对应起来吧？
燕晞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亲昵了一小会，逗笑了才说：“反正啊，你只要知道咱们仨里只有那个秋姐姐是坏人就好了。”
“嗯。”杜蘅点点头，又有点不太相信，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周顾。
“倒是可以这么说。”他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不过坏和坏有时候也不一样，要看她本意是什么，哪天她要是干了咱们都不开心的事，就放心揍她，哥哥支持你。”
……
脑海里。
秋菱心口起伏的很凶，听周顾说完，她抬头仰望着那团白雾，放开声音嚎起来，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师父！你看她们！”
沉默。
没有立即回话。
眼看秋菱就要真哭出来，清冷的声音略显慵懒，说了句：“他有说错吗？”
“呜呜呜，臭师父连你也欺负人家。”像个小孩子一样躺倒打了会滚，她抽抽嗒嗒跪坐起来，嗓音变得腻人：“师父~你就放我出去嘛。”
“不是你说的想不出怎么说谎，打算装晕吗？师父不光让你晕了，还让她们醒了，多好。”
“不管不管，反正你是我师父，就要无条件偏袒人家。”
意识里闹腾的很厉害，外面房间里，就相对安稳一点。
给小丫头灌输完‘哥哥干坏事也是好人’的理念后，周顾留她俩继续休息，顺便看着秋菱，自己出去找徐恭了。
现在还不算晚，离天黑怎么也还有两个时辰，有足够的时间回家。
虽然秋菱还躺在床上，但最普通的燕晞都醒了，她大概率也没问题。
顺着楼梯一路到底层，转角就看到徐恭了。
徐大掌柜换了一身衣服，精神萎靡，瘫在躺椅上，旁边是之前那个啃肘子的大汉在给他喂葡萄。
“怎么样？游完心安了吧？”
徐恭这会还处于一惊一乍的状态，很多微小但突然的动静都能吓到他。
听到周顾问话，他浑身抖了一下，把大汉的手指咬在嘴里。
看样子咬合力还不小，身高两米腰围两米的汉子差点蹦起来。
“啊？”把嘴里的手指甩到一边，呸呸呸几声，徐恭坐直回话：“是徐某的错，该受此罚，谢公子关心了。”
周顾点点头，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把一碟葡萄拉到自己面前，吃了几颗，说：“没别的事，给之前那匹马套辆车，我回家了。”
“哦哦哦。”
徐恭连连答应，正打算喊人来准备，身边的老三突然站起来，自告奋勇。
“大哥，我去吧！保证……”
“你给我老实蹲好，之前抱着瓜边吃边看我笑话还没和你算账呢，保证个屁！”
“大哥~”
“闭嘴，蹲好！”
原先被大个挡住的阳光又照回身上，暖暖的，周顾怜悯地看了眼大憨，心里笑的很开心。
徐恭歉意的抱抱拳，说了声见笑，而后唤来个小厮，去套车了。
“周公子，您是回？”
“离这不远，再往北有个靠山临河的村子，我暂时住那里。”
徐恭了然，这北境的地图他都印在脑子里了，大大小小的村子说名字说位置他都能找得到。
“是叫伏虎吧？徐某还特意去看过那口井，据说有上千年了。”
“有吗？那还挺难得。”
他就知道个名字，每天早上跑步路过好几趟，也不知道人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周顾慢慢悠悠吃葡萄，和徐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说实话挺没意思的。
就是单纯的觉得没啥可聊的。
张嘴就想试探他，拐弯抹角想问是不是燕晞也会跟着去。
想知道直接问多好，怂的很——虽然他自己到这地步也会有很多顾忌的地方。
不过，周顾暂时站在了制高点上，这么贬一贬他倒也没啥问题。
图一乐呗。
又过了会，葡萄吃了好几串，小厮回来了。
“那我上楼了，徐大掌柜您休息。”
逗趣了一句，周顾起身搓着稍微有些黏糊的五指，往楼梯走。
徐恭迟疑了一下，还是努力站了起来。
“周公子，能让徐某也一同去吗？
您放心，绝对不打扰您。要是眼前头不清净，我也可以在村外搭个棚子住。”
周顾停下，转身饶有兴趣看着他。
“不行。”
话倒是说的蛮诚恳，但他的确不乐意老有人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