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保证，我说了不会挨揍。”周顾并没有表现得多期待。
傻姑娘前科也不少，反悔什么的，家常便饭而已。
秋菱竖手指到耳边，表情正经：“我保证。”
“我不信。”他笑起来。
秋姑娘什么也没说，开始慢条斯理地撸袖口。
连打算动手打人前的准备动作也是那么好看~
周顾胳膊肘撑桌面，身子斜着，夹了颗鱼肉丸送到她嘴边。
姑娘不张嘴，他就戳人家唇瓣玩儿。
戳着戳着，周顾没忍住，笑出声了。
秋菱的眼神、脸色倒是其次，关键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行为真的好幼稚。
跟热情狗子都高冷淡漠不爱动的猫猫一样，明明知道会被挠，还玩儿的不亦乐乎。
接着他又想到了燕晞。
家里的公主大人就像主人一样，总是看着猫猫和狗狗打闹，很温柔地笑。
还有杜衡小丫头，她扮演什么角色呢？
好像暂时想不太到。
那就加只弱气小狐狸进来吧，受俩人欺负~
“你打吧，反正以后我能找回场子来。”周顾笑容夹杂了些隐晦的意味。
天下第二的秋女侠猛一拍桌子，瞪他：“我生气了！”
“气呗，就像你喜欢我打扮成那样，我也挺喜欢看你不开心的~”
“我哭了！”她挡着脸不让坏家伙看，呜呜呜哭出声。
周顾看了看窗外。
秋雨微凉，但还不到冷的地步，淋着很舒服。
秋菱嘛，连凉的程度都没到，当然更舒服了。
“让我尝尝眼泪是什么味儿~”他贴过去，顺着姑娘肩膀往上，到颈子，到耳垂，含住几缕发丝，轻轻嗅。
秋菱身子微微发颤，没推开他，只是侧过脸。
“诺，尝吧。”
周顾疑惑地望了望，摇头：“我要从脸上舔。”
“……”
姑娘给他一个‘滚蛋，嫌弃你’的眼神。
周顾咧嘴笑，捏住她即将收回去的手指：“也行，我不嫌弃你。”
他含住那一段直接，轻轻吮吸。
嗯，指肚软软的，那什么甜甜的~
大概只有她真伤心时，才会是苦味吧。
别人判断人家是什么情绪都是察言观色，不准又费事，麻烦。
他倒好了，以后直接尝眼泪。
不过能尝到好像也是能耐来着~
“我记住了。”周顾含含糊糊说完，给她一个眼神，牙齿轻轻噬咬。
秋菱嘤咛一声，空着的那只手挡在他眼睛前，脸红红的，软声说：“谁让你欺负人家啊。”
“在你心里，什么不算欺负？”
“什么都可以算，没有标准。”
姑娘大眼睛眨眨，好骄傲的样子。
周顾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夹起她不吃，他咬掉一半的鱼丸，又递过去。
“才不要！”秋菱侧过脸。
“这几天不是天天都吃嘛？”他装模作样，很疑惑，很天真。
秋姑娘炸毛，狡辩：“才没有，有也是你强迫我的！”
“那就再强迫一次~”
既然是强迫的，那你反抗呀。
不反抗，还说是强迫的，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
这不需要证明，但看着女侠胸口不安地起伏，轻咬下唇，眼神飘忽不敢和他视线相接，十指纠缠在一块，紧张、期待，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所以，就该让她嘴巴也变得像指肚那样褶皱才是。
“你，你别过来！”姑娘已经合上了眼睛，睫毛在轻轻颤。
周顾没说话。
“你再靠近，我打你了！”她继续说着没有效力的话，似乎那能让她安心。
坏家伙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让自己身体的阴影笼罩她，让她闭着还能感受到的微光，进一步黯淡。
“你，我，唔嗯~”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大差不差，但已经说不出口了。
周顾则又开发出了一门新技能。
……
时间大概是刚到亥时。
周顾能想到家里一大一小俩姑娘是什么心情。
沉溺温柔乡就是这么误事。
出小店往城门方向走，他忽然想起来要给小丫头买话本小说。
看了眼天色，已经晚了。
周顾正想着这次回家要答应她些什么，身边的秋姑娘却报复似的，拎着他衣领飞身上房檐，在屋脊上轻点，飞往不知何方。
周顾也不做多余的动作，习以为常的，继续思考。
他便宜占够了，让人家露出那样的憨态，被揍一顿都无不可~
“欸，人家都关门睡觉了，不好吧？”落在一家名为‘清远书肆’的小店门口，看着女侠要踹门，他赶紧挡在前面。
“多留点修门换锁的钱不就好了。”秋菱满不在乎，越过他，徒手拉开铁锁，漫步往里走。
周顾张张嘴，哭笑不得跟上。
“要找什么书？”姑娘问。
“看不清，太暗了。”
“那就亮一点。”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送进去，自己一个人回家？”周顾语气幽幽，瞅着她背影。
秋菱回身，莞尔一笑：“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周顾用眼神审判完她，紧走几步，找妈妈似的，揽着女侠胳膊，左张望右瞅瞅，满脸惊恐，像是有人要从黑暗角落扑出来，绑了他一样。
“看，你吓我一次，我占一次便宜，谁吃亏谁知道~”他表情一变，猖狂地笑。
秋菱面无表情，抬手握拳，挥过去。
周顾倒地。
她管也不管，走到旁边找找自己喜欢的书。
秋夜秋雨，地上太凉，还不舒服，周顾装了没一会就自己爬起来了。
然后就缠在姑娘身边，死皮赖脸，让人家一本本读名字给他听。
有个一刻钟的样子，俩人留钱出门。
到家也是一刻钟。
从江南到北境，两千多里地，一刻钟就到。
秋姑娘可比异种千里马厉害多了~
站在小院门口。
周顾竖食指在嘴巴前，眨眨眼，示意女侠别太大声。
秋菱‘嘁’声，白他一眼，直接推开门。
吱呀一声！
很响。
周顾一拍额头，长叹一声，没辙地跟上。
虽然知道家里俩姑娘肯定没睡，但就这样走进去，果然还是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