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我还没没问你干嘛呢，女侠？”
摸摸额头上被撞的地方，周顾又问：“到了吗？”
燕晞把他的爪子拉起来，嘴唇贴近额头，慢慢吹气。
红晕消失，她才说：“没呢，在城外几里处。”
“那干嘛不进？”
“不知道！”
周顾抬手覆在女侠脸上，整个盖住：“又没问你，闭嘴。”
“周顾！嫩竟然敢则么和本菇凉说发！”
含含糊糊说完话，秋菱一口咬住他大拇指根。
嘶~
其实没多疼。
女侠舍不得用力咬他。
“老三，听到没，咋不进城啊？”
周顾掀开帘子，问驾车小弟。
老三没回头，腼腆回话：“大哥说我傻大个，进城容易让人看到，会误事，所以不让我进去。”
“哦。”周顾若有所思，说：“那我们就在这下了，你早点回去。”
“是。”
回身，周顾抱起还在睡的小丫头，先下了车。
外边是一处小树林，刚好能挡太阳，凉丝丝的。
燕晞跟在后面下来，最后是秋菱。
老三憨憨的挠挠寸头，用雷鸣般的声音道：“公子，那俺…我就回去了。”
周顾把小丫头往上抱了抱，一只手撑在她后身，摆摆手说：“先等等。”
这大个有意思，他挺喜欢。
既然劳烦人家跑一趟，给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拉着公主大人走到一棵槭树下，周顾小声说：“哎，在他眼里我还是掳你的坏人吧？要是想给点钱他会要吗？”
燕晞愣了一下，再看心上人，觉得以他此刻的装扮表情说这话，简直太有趣了。
外表经自己和秋菱手变得诡异冷漠，性格却还是如常。
要不，今晚就不给公子卸妆了吧？
嘿嘿，嘿嘿。
窃喜着，燕晞说：“没事，人家是公子的小丫鬟嘛，从我手里出钱也一样。”
“也行。”
说完话，燕晞过去打发老三。
周顾抬头看着片片鸡爪一样的树叶，搜寻其中已经变红的。
稍微蹦起来，揪下一片叶子，他手指捏着叶柄，用尖尖扫在杜蘅上唇。
人敏感的地方不少，而睡着后呢，不光原本那些位置很敏感，还会多出些奇奇怪怪的敏感部位。
经他测试，连同亲妈在内的四位姑娘，鼻下那块地方都是。
槭树叶一下又一下，直到小丫头蹙起鼻子，慢慢睁眼。
“丫头，睡饱没？”
迷迷糊糊的，杜蘅直起身子，小手捧着周顾的脸一口咬过去。
“坏哥哥……”
在下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杜蘅双臂搂住周顾脖子，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可爱的小丫头。
周顾亲昵地蹭蹭她粉嫩娇小的耳朵，就见燕晞领着女侠走了过来。
望旁边一看，大个捏着几张纸乐开了花。
笑了一阵，他腾地一声蹦上马车，在希律律地嘶鸣声中，走远了。
“现在呢，怎么安排的？”等俩人走到身前，周顾问。
秋菱伸手抱过小丫头，说：“你俩自己进城，我在暗处跟着，傻丫头醒了我让她自己玩。”
换了个没有哥哥味道的地方，杜蘅不安分地乱动，哼哼。
女侠朝她屁股一巴掌，就给揍醒了。
“呀！”
惊呼一声，杜蘅两只手按在秋菱胸口，挣扎着想下来。
“不要坏姐姐抱！”
女侠脸红心不跳，面无表情又是啪啪几下：“你个臭丫头都十六了，要不是长这么一小点，还挺可爱，别说让我抱，碰都懒得碰。”
说着，她倒是给人放下了。
站稳后，小丫头跑到周顾身后，只探出个脑袋，朝秋菱呲牙。
周顾低下头摸摸她小脑袋，感觉很惬意。
记忆中，好像狐狸的叫声就是嘤嘤嘤，一点威慑力没有。
过去上网看那些萌宠视频，就经常看到有人评论说：我，纣王，快寄过来！
现在自己身边就有一只，开心。
“好了，等晚上回去再闹。”
会顾大局的公主大人拦下想冲过去报复的女侠，说：“你还说她呢，自己多大了？”
“我就说！有本事你打得过我啊！”
女侠傲气，又拿下巴看人。
燕晞揪住她鼻子晃悠几下，无奈道：“服你了，等会看好我们，出事了就赶快来，知道吗？”
“哦。”
秋菱老老实实点头。
她也是会顾全大局的。
相比于和小丫头打架，周顾俩人的安全显然更重要。
槭树下，周顾沾了点口水，把红叶贴在小丫头额顶，轻声道：“丫头，等会你先自己玩，去哪都行，小心点，等哥哥做完事就陪你，好不好？”
肉眼可见的，杜蘅脸色黯淡下来。
不过只是片刻，小丫头很快打起精神，挥舞着小拳头说：“知道啦，我会乖乖等顾哥哥的。”
周顾笑笑，刮她鼻尖：“不用等着，想去哪玩就去吧，等我回来你可就跑不掉了，得一直陪着我。”
“喔。”
杜蘅听话地点头。
旁边，秋菱一把捞起她，携在腰间，摆摆手留下一句话，瞬间消失。
“那我们先走啦~”
同样摆摆手，周顾回头看公主大人：“我们也走？”
“嗯。”
燕晞说着，把一缕头发解下来，拉到眼睛前面，稍微酝酿了下，表情变换，说：“现在我就是公子的人质了，感觉如何？”
周顾下意识地想摸下巴，作为辅助思考的姿势，然而虎口确被硬质物品硌到了。
面具。
他都快忘掉这回事了。
换成双臂抱怀的姿势，周顾细细打量自家公主。
妆面没得说，这是他的一次突破，很有病弱的味道。
但结合现在她的表情来看，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那一缕发丝半弯，稍散，划过左眼，从鼻翼处向下，挡住双唇，且分出几根粘在嘴角，很直观的颓废感扑面而来。
再加上低垂的眼睑、干涩的双唇、无神的目光，简直简直了。
周顾喉头鼓动咽下口水，右手抬起，食指弹出，缓缓向前，最后顺着燕晞半张的小嘴戳在牙齿上。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嗯？”
轻轻咬了下指尖，燕晞用那行尸走肉般的目光看向周顾。
顶不住了。
周顾赶紧捏住大腿拧了一下。
现在他心里，几乎被‘狠狠欺负她，让她变得更低迷’这类想法充斥。
明明看一眼就让人心疼的，但他就是生不出怜兮她的想法。
难道因为心里预设是假才会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