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父要走，周顾忙出声叫停。
“师父，您稍等，我还有个小问题想问一下。”
“直说。”
没转身，东方昭心站在门口，打算回答完就消失，不给他再留机会。
周顾脑海浮现傻姑娘经常说的三个字，沉吟道：“您知道小菱为什么老提到白裙子吗？”
“……”
好想走掉啊。
为什么要被这个问题折磨？
卿姐姐不是说这混蛋很懂女孩子心嘛，为什么不猜猜自己在想什么。
想着今晚在梦里等他睡着要好好训一顿，东方昭心幽幽回道：“知道，不过我不便直言，还得你自己去求解。”
听到答案，周顾情绪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稍有些遗憾。
点点头，他说：“可以了，谢师父愿意给晚辈解惑。”
“嗯，你好自为之。”
温声说完，东方昭心身影消失。
怅然片刻，周顾揉揉脸换了副表情，把心事暂时隐藏，出门见女侠。
院里。
几步到藤架下，傻姑娘还在那儿坐着，胳膊肘撑膝盖，两手合在一块抵着下巴，脸颊鼓鼓的，好像在看蚂蚁搬米粒儿。
状态好像还可以。
周顾上前蹲下，作之前那个动作，低头仰面，让女侠视线里满是自己，神神秘秘微笑道：“想不想知道师父和我说了什么？”
“什么？”
我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敢和本姑娘打一架，不用法力，就单单用身体，互殴。
输赢不在意了，只想撒撒气。
当然，一码算一码，梦里那茬还得继续。
亲一下也就得了，还连着来，还让这混蛋亲开心了，这是师父应该做的吗？
腹诽着，秋菱没施力，一下装在眼前坏人额头上，也教训他。
周顾眨眨眼，没感觉到痛意，心里有底了。
起身一把横抱起她，在被顺从的揽住脖子后，他越过圆桌，坐在躺椅上，看着女侠，来回轻轻晃。
像秋千一样~
“师父说，你以后可以不用担心会消失了，开心不？”
“哦~”
“我不要你对这个好消息的回应，我要你表现出开心，可以吗？”
秋菱呲牙假笑，对着坏人，语气平淡道：“表现出了，松开我。”
周顾笑了，欲哭无泪。
“所以你是忘记自己以前，甚至昨天咱俩在小树顶上是怎么笑的了吗？”
这种解决不了问题的无力感真实很难受啊。
她不开心，自己也开心不起来。
还心疼，担心她为难自己出啥问题。
这样看来，东方师父没起到什么作用啊！
他现在是理解这傻姑娘为什么嫌弃师父了。
“没有忘啊，就是这会儿有比会消失更让我难受不开心的事情，所以笑不出来。”
就是因为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坏人，让人家没法生气，只能闷闷的，在心里一遍遍给自己说：不怪他呀，他很喜欢小菱你的。
在他心里，梦里的就是你；因为亲到了喜欢的人，才好几次那么开心。
你呀，只许对师父发火，他没错。
坏人想亲你就让他亲，想做什么都应着他。
……
呜呜呜，为什么，明明现在有在意的人陪着，不像原来过年都只有自己一个，为什么还是好伤心？
不知不觉，女侠又是泪水涟涟。
默默流泪，没有出哪怕一丝声音。
周顾体会着清晰的心揪感，轻叹一声，揽她到胸前，抚着后背，低头一下一下印在傻姑娘眉心，也没有出声。
好一阵。
耳边有杜鹃的叫声传来，周顾心念一动，戳她软软嫩嫩的脸颊，柔声道：“听到了吗，那是一种叫杜鹃的鸟在叫。
它们养育后代的方式很特殊，鸟妈妈会把蛋下在其他鸟类的窝里，到孵化，成长，都是那窝鸟儿的父母在喂养。
小杜鹃还会把身边的其他鸟儿都挤出窝去，让养父母只喂自己一个。
到最后，失去自己孩子的鸟妈妈那怕面对比自己大好几倍的杜鹃宝宝，也依然任劳任怨喂养它，直到出窝，分离，未知的迫害才结束。
你说，我像不像那什么都不知道的鸟妈妈？”
“……”
你这混蛋，意思是本姑娘白眼狼，是杜鹃？
轻轻几下锤在周顾胸口，她气道：“不像！你少变着法骂我，本姑娘就是因为你什么不知道，才迁就着你，让你随便亲随便抱。
要是你都知道还这样，我不锤死你才怪！”
“嗯嗯嗯，我家女侠最善解人意了~”连连点头，周顾一口咬在她下颌肉肉上，嘟囔道：“可是，我不想你一个人伤心呀。
你不考虑我可以，毕竟还有俩心疼我的，大不了从她们身上找补你那份。但你想想，为难自己是不是挺傻的？”
秋菱一下做起，一手抚着脸上浅浅的牙印，一手卡住坏人脖子，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以为我不想全说出来轻轻松松吗？
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不心烦。
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我说了，看着你失神压抑的样子，我、燕晞、还有那小丫头会是什么心情？
我们会开心的起来吗？
傻子一样还老是叫我说叫我说，说你个鬼啊！”
“……”
一番话惊醒梦中人，周顾悟了。
——其实早就悟了。
类似的结果千千万，要是因为害怕就选择当乌龟，那自己就不配叫周顾。
不配让她们仨个喜欢。
“你就当我是个鬼好了，反正只要让你开心起来就行，别的我不管。”
傻姑娘，你也舍不得让我、让她俩为难。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担心的？
先知道，到时候哪怕真会为难，不表现出来就好了。
自己又不是她，藏不住心事。
“不说，你别缠着我，快走开！”
嫌弃似的推推他，秋菱侧过脸不看人，脑海里又浮现出师父和混蛋亲亲的场景。
不行，那样长时间的自己都没试过呢，不能便宜她东方昭心一个！
当即反悔，强硬地揽回周顾，秋菱一口咬上去，笨拙地亲着。
然后就后悔了。
这种事一旦开始，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呜呜呜~坏人你放开人家，嘴都肿了……
好一阵。
周顾哂笑，松开她，问：“你刚刚想到什么了？突发奇想想吃亏？”
“才不是！”
软软地靠着坏人胸口，秋菱小口小口喘气，扬起脸从下面看他：“反正我不会说的，本姑娘打的就是你这么紧张人家，见天儿围着我转的主意。
你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