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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这可怎么是好

回到隋朝去作死 三九二十八 5108 2024-11-15 07:22

  裴矩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吓跑了长孙无忌二人,龙麟阁便知道这位老大人并非只为传旨道贺而来。但他拿不准这位老大人的心思,也不愿在此时节外生枝,便只笑着道谢,也不言其他。

  宇文士及终究是世家出身,对于裴矩这种的试探行为,他不能像龙麟阁那般视而不见!毕竟若依照龙麟阁的计划,他二人迟早是要惹上大隋世家的众怒的!

  “裴大人如此爱护我等晚辈,实乃我等之福!”他向走走了两步,看着裴矩笑道。

  裴矩摆摆手道:“老夫不过是代陛下尽一份心而已,你等少年心志高昂,老夫帮不上什么,左右不过几句嘱咐,一件薄礼!”

  老狐狸!宇文士及暗骂一声,他自然听出了裴矩不想早早表态,不过看样子这位裴大人近来的日子也不好过,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跑来这里试探。

  “我大隋自立国后便有心震慑四方诸夷,惜乎前番三十万将士折戟辽东!陛下好武,一直有心平定高句丽之祸……如今既然你二人有心替陛下解忧,老夫当然乐见其成。只是……”裴矩假意犹豫道。

  宇文士及看看一直笑吟吟的龙麟阁,接过话头道:“裴大人久历世事,可是以为有何不妥之处?”

  裴矩也看看龙麟阁:“自杨玄感一事后,朝堂公卿人心浮动。现在能有如此多的人应蓦,个中缘由,想必你二人也心知肚明。老夫还望你二人能投桃抱李,毕竟若是人心不齐的话,你们领军在外,怕是少不了会受掣肘!”

  “裴大人,小子一个毫无根基之人,宇文士及也不过空有一个驸马之位……裴大人以为,我等能左右得了陛下的心思么?”龙麟阁笑着发问。

  宇文士及一听龙麟阁这么说,急得直向他使眼色,什么叫“左右陛下的心思”,这话要传出去,指不定又闹出些什么事来……

  裴矩听了,大笑两声:“快人快语!好,好……”他边说边点点头,“个中之意,龙将军若是不解,还是让宇文驸马与你细说一二的好。老夫此言,公大于私!大营初立,想必你二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老夫便不再耽搁了。”

  说完,裴矩向帐外走去。

  龙麟阁在他身后高声说道:“听闻裴大人家中有高句丽的地形图,不知裴大人可否借小子参详参详?”

  裴矩也不回头,停下脚步回道:“既为国事,龙将军若是这两日得闲,过府来看就是。”

  “多谢裴大人!小子送您出营!”龙麟阁快行两步,替裴矩掀开厚厚的帐门,躬身做个“请”的手势。

  帐外,来整正和来渊、韩世谔在不远处说着什么,长孙无忌带着屈突诠,在营门口摆个书案,正登记着应蓦从军者的名姓。

  裴矩看到韩世谔,高声笑问:“莫非寿光县公也有心应蓦不成?”

  韩世谔其实入营前便瞧见了裴矩,只是冒然跟过去,怕是会有些不便,就和来渊先在大营里晃了一圈。反正他与来渊是来寻龙麟阁的。

  现在裴矩主动问起他来,韩世谔赶紧和来渊过去见礼。

  龙麟阁看了韩世谔和来渊一眼,也不作声。

  裴矩“呵呵”一笑,也不再追问,带人出了大营向大兴城行去。

  宇文士及和龙麟阁简单商量一下,便先邀请韩世谔二人进帐内叙话,让龙麟阁着手安排前来应蓦的人入营。

  龙麟阁站在营外,看着外面安分下来的诸人,心里也觉麻烦,好在他也没想自己亲历亲为!

  他一指书案后的长孙无忌,大声道:“长孙无忌乃本将军麾下录事参军事,品秩不高,但管你们绰绰有余……”

  长孙无忌尴尬地站起身来,向众人抱抱拳。这位龙将军如此抬举自己,实在让他有些受不起。营外那些人里,那个不比自己年长?若论家世,也没几个逊于长孙家……

  他心知龙麟阁此举,多半是为报答自己。有了龙麟阁这句话,就算自己跟着大军去了辽东,想必关中也不会有人敢去找高家的麻烦。还有他的母亲和妹妹,想来将他赶出长孙家的那个异母兄长,看在龙大将军的“恶名”份上,也不会再去为难她们了……

  长孙无忌之所以大着胆子邀龙麟阁去高府会面,就是为了张势!论私,是为高府和自己张势;论公,也是为龙麟阁张势。

  高士廉被“请”入牢中后,长孙无忌得了那位虞大人的点拨后,索性把事情张扬开来!今日龙麟阁进了高府不久,长孙无忌的舅父便被开释,还得了陛下宣召入宫,亲自加以抚慰。

  这消息一传出去,长安城和大兴城的诸多官吏还有尚在观望中的那些世家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只好一边暗骂龙麟阁“奸滑狡诈”,一边又不得不送自家子弟前来应蓦从军。

  龙麟阁“介绍”完长孙无忌,又唤来秦琼:“这位秦将军是本军中第一大将,以后会协助本将军负责大军的一应训练、行军事宜!”

  秦琼平抑一下心里的激动,肃身抱拳,大声回道:“诺!末将定不负龙将军的器重!”

  他本来自忖自己一身好武艺,马上取功名原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曾想入府军之后,虽有来护儿大将军的看重,还是比不得军中世家子。

  便说前番他被来大将军派往弘农,监看弘农杨氏一族的事。大军回京后,同行的其他几个校尉,因着血脉和出身,不是升作郎将,便是升了品秩。而他与另外几人,却只得了些许财物赏赐。

  于是原本一心想在府军中有所作为的秦叔宝,便有些心灰意冷了。他原先在郡兵中当差时,便没少遇上过“同功不同赏”的事。如今发现在府军中做事也是如此,索性决定再回家乡到郡丞麾下做事。反正在哪都是一样,何不离家近些,也好照看老父和妻儿!

  直到龙麟阁相邀,来大将军又一直相劝,秦琼这才勉强答应。

  现在龙麟阁当众说自己是这支新军中的第一大将,按府军建制来算,便是府卫将军之阶!虽然目前这支新军既不在府军序列,也不归兵部辖制,很可能他秦琼只有将军之职,却无相应的品爵。但好在秦琼所求只是一个机遇,他自诩以自己的本事,又做了将军,迟早会立下谁也掩盖不了的大功!何况看这位龙将军行事,应该不是看重门第之人……

  “长孙参军和秦将军将他们安排入营!”龙麟阁点点头,对刚刚任命的两位将官吩咐一声,然后又对营外正言论纷纷的那些人说道,“至于你们,本将军知道你们大多都是有爵无职的人,正好本将军这里,有的是将校之职,还有诸多参军事、曹令之位,想掌权做事的,就告诉长孙参军和秦将军!明日本将军与宇文监军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龙麟阁正说着,又有两人骑马赶来,却是谢映登和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谢映登和那人跳下马来,正要和龙麟阁介绍同行的那人,龙麟阁却一摆手:“谢兄弟和这位兄弟先随我进去。”

  说罢,他向秦琼和长孙无忌示意一下,带了两人进去。

  龙麟阁没带他们去宇文士及那里,只在营内随便找了一处大帐,请二人坐了叙话。

  “这位兄弟便是你昨日提起的那人么?”龙麟阁将一堆杂事甩给别人后,顿觉轻松。

  谢映登应道:“正是!这位便是房乔!”

  那人正要起身行礼,龙麟阁笑道:“房兄弟不必拘于俗礼,映登提起你时,对你的才智委是推崇。只是不知房兄弟可愿意辅佐我这个不伦不类的大将军?”

  房乔虽说在齐王府见过了不少关中的名流高才,但面对龙麟阁时还是有些拘谨,他可是听说过这位龙将军的不少事的。

  他听龙麟阁一口一个“房兄弟”,心里有些不喜,便拱手说道:“在下表字玄龄,不敢和将军兄弟相称……在下此番离家,本为游历见识……再者在下其实并未习过武艺兵法,怕是要教龙将军失望了。”

  谢映登听出了房玄龄的话中之意,笑着说道:“是我疏忽了!龙大哥,你以房兄的表字相称就是,房兄可不比宇文大哥和我,房家历来是礼乐传家。”

  房玄龄听了,对谢映登拱拱手,以示感激。

  谢映登也拱拱手,却是在向房乔表达歉意。毕竟龙麟阁那种称呼方式,在房乔看来,的确是有失斯文。

  他将眼神转向龙麟阁,却见龙麟阁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房玄龄,两眼却又带着莫名的欣喜。

  龙麟阁听到“玄龄”二字时,便已经知道谢映登带来的人是哪位了!房玄龄?房乔?表字害人啊……

  谢映登不解地看向房玄龄,房玄龄也疑惑地看向谢映登,莫不是这位龙将军以为自己不识抬举,生气了?

  房玄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正打算向谢映登“求救”,却听龙麟阁轻咳一声,说道:“玄龄兄……哦不,玄龄,呃……我,本将军想请玄龄任我军中的长史一职,不知玄龄意下如何?”

  谢映登和房玄龄同时被龙麟阁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惊住了!

  话还没说两句,就定下了“长史”之位?这位龙将军实在是……房玄龄心里直犯嘀咕。

  谢映登也觉得龙麟阁实在有些儿戏,不对,是太过儿戏了!

  龙麟阁看他二人表情,恍然道:“哦,玄龄不通武艺是吧?没事,房长史可以只管军中一应政务,至于领兵打仗之事,营外那些世家子弟中,多的是提槊执枪的武夫!”

  谢、房二人听他这么说前来应蓦的世家子弟,疑惑之外,再加惊讶,更加不知道该作何答对。

  龙麟阁看房玄龄还是没有反应,再次恍然:“哦,玄龄是怕自己与其他府军将官和地主郡县的官员不好打交道么?这却无妨!这长史之位本来是要让宇文士及做的,只是现在陛下将他任作监军了……不过,以后一应外事,都让宇文士及去做!他是宇文家的三郎,又是陛下的女婿,没道理不狐假虎威一下……实在不行,还有本将军在!”

  “龙将军……多谢龙将军器重!只是房某……”这下房玄龄不能不说话了,这位龙将军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再不表态,怕就不是不识抬举的事了!只怕这“长史”之位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落在自己身上了……

  “玄龄可是还有什么为难之处?”龙麟阁面带笑意,殷切地问道。

  谢映登纳闷道:“龙大哥,军中长史一职,权高位重,掌事颇杂!既掌判军中诸曹禀禄及将士功勋,又统管军中卒伍、军团名数,还有一应军器、车马补给……房兄虽是……虽有大才,但此前并未在军中有所历练,怕是……怕是难当此大任……”

  他这一番话,越说越结巴。本来是他向龙麟阁极力举荐房玄龄的,可现在他又在劝龙麟阁不要冒然将“长史”之位委以房玄龄……谢映登也很为难啊!

  “映登不必多说,玄龄之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哈哈!”龙麟阁大笑几声,“至于经验云云,古之姜尚、汉之张良不也是没经验么……玄龄慢慢学着做便是了。反正本将军也没打算再去找哪个府卫借有经验的人来作长史!”

  他看谢、房二人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知道人家多半还是难以接受,只好强硬道:“就这么定了!本将军还要去见寿光县公和来公子,映登你陪着房兄!房兄若是想找些事做,可以去营门口帮着长孙无忌和秦将军的忙!”

  说着,龙麟阁向帐门走去。

  房玄龄一脸不知是喜还是悲的表情,伸手拉了一下谢映登,想要他再劝劝那位不靠谱的龙将军!

  谢映登冲他作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龙麟阁走到大帐门口,一掀帐门,正要出去,却又回过头来,对房玄龄说道:“对了,长孙无忌今年刚刚束发,与房兄一样,他也没什么经验。不过他现在是军中的八品录事参军!房兄若是还心存疑惑,不如与长孙参军多多交流一下。长史而已,不过从六品,差不了多少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已经彻底石化的谢、房二人,

  半晌之后,房玄龄也走出帐外,向营门走去。

  谢映登追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房兄,你是要回去了么?”

  房玄龄苦笑一声:“我去找长孙参军去!龙将军不是吩咐过了么?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六品长史,是要和十五岁的长孙参军好好交流一番!免得辜负了龙大将军的这番栽培!”

  大营门口,此时正热闹的紧!

  “嘿!就凭你,还要当校尉?长孙参军,本公子要做郎将!”

  “哟!就你?那本公子莫不是可以做将军了?”

  “长孙参军!我武艺稀松,能不能也做个参军啊?仓曹参军不是还没人么?”

  “本公子会骑马!我要做越骑校尉!”

  “本公子也会骑马!我要……我要做骑曹参军!”

  ……

  谢映登好歹曾在府军中呆过几个月的时间,对于军中诸事略知一二,看到这番情形,不禁摇摇头,口中喃喃道:“一群不靠谱的兵,遇上了一个不靠谱的大将军……这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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