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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山有乔兮木有枝

回到隋朝去作死 三九二十八 5014 2024-11-15 07:22

  龙麟阁才不管杨广在抽什么疯!

  杨广要他明天继续拱卫御驾,他要赶回到去与裴仁基等人安排一番。另外,他还想去左候卫一趟,就保卫行辇事与冯老将军和郭荣将军交流一下……

  刚走出行宫,却在路边的树荫下看到了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骑在马上一脸无奈,拿手一指旁边的一顶精美小轿。

  龙麟阁想想,里面应该是小公主!就她那身行头,好像的确骑不得马……

  他也不管为何这二人停在路边,只是幸灾乐祸地朝宇文士及无声笑了几下,便翻身上马。

  宇文士及一看,气得直咧嘴!

  他见龙麟阁这么没义气,果断对着小轿的轿帘向小公主进“谗言”:“小公主,龙麟阁力擒吐谷汗、突厥两位可汗,可知其武艺绝伦!小公主若是不想带侍卫随行,何不让龙大将军一起同行!”

  也不知轿内的小公主说了什么,宇文士及对正要离去的龙麟阁喝道:“龙大将军,琅琊公主要你过来叙话!”

  龙麟阁恶狠狠地瞪着宇文士及……

  “还不快快过来?你以为谁都有幸能得到琅琊公主的差遣么?”宇文士及再次大声喝道!

  他明显是在小公主面前给龙麟阁“上眼药”!

  龙麟阁只好打马向那边行去,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将小公主打发了,一定将宇文士及揍一顿!

  “小公主!我可是给你将龙麟阁请过来了!”宇文士及心知自己这招“祸水东引”,一定会招致龙麟阁的报复,便想先跑为敬。

  “你也候着!”龙麟阁听着小轿内传出小公主绵柔酥软的话音,不知为何,他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一丝轻颤。

  “龙大将军,我听说这里的鸠摩罗什寺甚是灵验,鸠摩罗什大师圆寂后曾有神迹显现……”轿内的声音略微一顿,隔了一小会,方才又传出小公主的话,“我想为父皇母后祈福,又不想带许多随侍,招摇于市……我听人说,佛祖菩萨最看重求拜人的诚意……不知龙大将军能否陪我前去?”

  坐在轿中的小公主双拳紧握,小腹暗暗使力,话一说完便轻声长呼出一口气!

  她今日着实用心打扮了一番,却只在前堂呆了没多久便被支走,都未与龙麟阁说些话儿,哪会就此甘心?

  于是一向在宇文士及面前很是任性的杨乔,便想出了这么一个鬼主意。

  大隋皇室自文帝始,便信奉佛教。

  杨坚小字那罗延,意为“金刚不坏”。北周武帝灭佛时,杨坚还曾偷偷收留过僧侣智仙;其妻独孤伽罗,后来的独孤皇后,从其名字便可看出独孤一氏也是信奉佛教!

  宇文士及自然不疑有它,只当小公主是想打着祈福的旗号,去往寺庙游玩。可他哪敢应承小公主不带大队侍卫?虽说那四个轿夫也都是身怀武艺之人,毕竟势单力孤!

  于是正好遂了小公主的心愿,二人僵持在了行宫之外。

  小公主毕竟年幼,能有勇气想些法子“偶遇”龙麟阁,便已经躲在小轿中不敢出来见人了,偏偏宇文士及没有主动说“正事”,还得让她亲自出言“相邀”龙麟阁同行……

  方才她说话时断断续续,便是不想让人听出自己话语中的羞怯!

  龙麟阁想想小公主毕竟曾帮助过薛青萝,而且听薛青萝所说,好像二人相处还很是投契,便答应下来。

  小公主喜不自胜,一声令下,带着一位大将军和一个驸马,向寺庙走去。

  一路上杨乔坐在轿内,只能听着外面的龙麟阁与宇文士及互相打趣。她心里好想与龙麟阁说说话,哪怕只是问询路程也好……

  但有宇文士及在,小公主也不敢太过逾矩,只好在心里过河拆桥,将宇文士及这个姐夫数落了几十次!

  不让你走,你还真就不走了?也不知祖父为何替姐姐找了这么一个没胆色的驸马……

  小公主自己心中有鬼,只觉得好像自己多说一句话,便会惹人起疑。其实她这么突然文静下来,反倒让宇文士及有些奇怪!平日里小公主可是最不安分的人!

  好在那座鸠摩罗什寺离着行宫不是很远,一到了寺外,小公主借口要虔心持敬,便不再乘轿。

  她左手轻提裙摆,自轿中走出,右手抬起,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终于看到了龙麟阁。

  因为杨广的到来,武威城内行人很少。但龙麟阁与宇文士及却不敢有所怠慢。小轿方一停下,二人便已经翻身下马,护在了小轿两边。那四个轻装常服的轿夫也各自散开,留意着四下的情况。

  小公主的小轿不比杨广的车辇那么通风,她额上已经微微有些汗迹,小脸绯红,衬着她的冰肌玉骨俞发粉嫩。

  她对着龙麟阁盈盈一笑,复又颔首低眉,轻声说道:“多谢龙将军……”

  龙麟阁先前在谢府时已经与杨乔有了交谈,因此也不那么拘谨。

  他看着小公主朗声回话:“小公主不必言谢,还是快快进去吧!若是再这么晒下去,让公主殿下患了热症,末将可是担当不起的。”

  杨乔只把他的这番话当作是在关心自己,心里有些甘甜的滋味,正想将自己“准备”了一路的话说给他听,不知风情的宇文士及开口说道:“龙将军说得对,小公主赶紧进寺吧!小轿闷热,想来你也渴了。一会我去向寺中的僧人寻些水来……”

  说着,他在前面先走一步,让龙麟阁殿后。

  杨乔一边走,一边用清灵透彻的眼眸向前面的宇文士及“剜”去,心里直后悔自己让宇文士及也留下。

  她却不想,若是没有宇文士及同行,龙麟阁又怎会答应“陪”她来这寺庙?

  前面的宇文士及兀自不觉身后有小公主的“暗箭”射来,一边走还一边嚷嚷:“这么热的天,想来寺中也无甚闲人,小公主倒是会挑时候,独得一处清静!”

  龙麟阁也在打量这座小公主口中有过神迹的寺庙。

  鸠摩罗什寺前有牌楼,再是山门,然后才是天王殿。几人拾阶而上,耳中渐闻风过林木的簌簌声,伴有鸟语蝉鸣,让人的心思也随之宁静下来;再行上去,又有山涧水声,浸润而至……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心无顾虑地呼吸过了。这种安逸的感觉,依稀记起了自己从军前,与人出游时的心情。那时少年慕艾,青春正是!

  只是好像少了个暗恋的女孩……

  龙麟阁正自惋惜,眼神不经意掠过了前面的琅琊公主,心里莫名有些悸动。

  正在此时,只顾着在臆想中“收拾”宇文士及的小公主脚下一滑,身子一闪,一只手胡乱向四下探去!

  伴着小公主的轻呼,龙麟阁本能地略一蹲身,两脚抓地,摆出架势,两臂上却是“揽雀尾”的招式,伸手捉向那只舞在半空的纤纤玉手,借着小公主的来势,将她揽入怀中……

  小公主云里雾里地跌坐在龙麟阁的一只大腿上,晕晕乎乎中,嗅到一种异样的气息,抬眼一看,恰好对上了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那双如星如渊的眸中,映着自己慌乱而又陌生的俏脸!

  她那因惊慌而苍白如霜的小脸上,不知何时竟有了些别样的内蕴。小公主心里有些惧意,也有些羞意,却无端端想起了那天在姐姐眼中脸上见过的风情。

  前面的宇文士及与后面的四个“轿夫”在龙麟阁接住小公主时,也已经冲到了他二人的身前。

  宇文士及疾声询问:“小公主可有不适之处?脚?身子有没扭伤?”

  杨乔依在龙麟阁怀中,用一种自己觉陌生的声音回道:“我……我没事……只是有些心慌……”

  她却知道,这种心慌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心慌”。

  龙麟阁呼吸间满是自怀中的小公主身上溢出的淡淡香气,一脸尴尬地看着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此时却与他没有默契,只是急道:“你可是方才受了暑气?头晕么?”

  “没……没有,好像有些晕……”杨乔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她的身子却无意识地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要换一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

  龙麟阁轻咳一声:“呃……小公主?坐得可还舒服?要不你先起身走两步?”

  走两步?怎么好像在哪听过?龙麟阁觉得自己才是受了暑气的人!自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竟然问人家公主殿下在自己怀中坐得舒不舒服……

  宇文士及这才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姿势颇有些不雅,他赶紧伸手托住小公主的手臂,将她扶起来:“小公主你试着动动脚,看有没有哪处疼痛?”

  小公主脚也软,腿也软,身也软,却是哪都不疼!

  她轻轻将小臂自宇文士及手上移开,软绵绵走了几步,如在云间,软言软语道:“不,不妨事!我只是受了些惊吓……”

  话是对宇文士及说,她一双如有水动的眼眸却是看着龙麟阁,脸上已经没了苍白,没了绯红,只是温婉如水。

  龙麟阁也在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似的,什么林声水声,蝉虫鸟兽之声,什么也听不到了。就是近在咫尺的宇文士及的说话声,也是朦朦胧胧,似有若无。

  宇文士及长出一口气,他与那四个侍从只顾看着小公主的裙裾下摆,想知道小公主的脚有没有伤到,却是没看到龙麟阁与杨乔四目相顾的暧昧。

  便在此时,上面有人朗声说道:“下面可是宇文驸马?”

  众人都惊了一下,宇文士及迅猛回身,将小公主掩在身后。

  龙麟阁也是身形一动,已经与宇文士及站在一处,挡住了小公主的身子。他右手虚抬,左手下意识地想要握住小公主的手。

  杨乔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继而小手触到一丝温润,未及分辨,那丝暖意却又在瞬间避开了自己的手。

  宇文士及这时已经看清了说话那人的模样:“上面可是蒲山公李密?”

  “哈哈!正是李某!”

  龙麟阁初时只听宇文士及与那人认识,便自顾回首,看向小公主。

  小公主却正低首垂目,好像在瞧着她自己的脚。

  他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失落,两眼瞟过那四个侍从,见他们都各自将手附在衣带上,便又回身,向上面望去。

  宇文士及说过,这四个人衣带中,各藏了一柄精钢软剑……

  龙麟阁心不在焉地想着,忽然又抓住宇文士及的肩膀,大声问道:“你说那人是谁?”

  宇文士及正与李密寒喧,突然被龙麟阁按在肩上,心里有些诧异,奇怪道:“蒲山公李密啊!龙兄弟认识他?”

  “呃……不认识!我只是听你叫他什么公,所以才问问你!”龙麟阁按捺住心中的震惊,随口应付道。

  李密!他便是那个瓦岗山的李密!

  龙麟阁抬眼看向正走下来的那人,见他身形雄壮,便如杨玄感一般,也是个大汉!只是此人年纪比杨玄感要小,像是只在三十岁上下。

  待他走近再瞧,此人气度不凡,两目清透,行止有矩,像有武艺在身。

  龙麟阁有些意外,他听说过的李密与眼下这个蒲山公,哪有半分相似之处?后世“传说”中的李密是个阴谋诡计之人,此人却更像一个文武兼备的智将!

  宇文士及好像与李密也只是点头之交,他并没有向李密介绍龙麟阁,只是笑着问他:“蒲山公为何也在武威?我可是听人说,李兄避世山中的?”

  “哈哈……仁人贤弟既知愚兄避世,又为何要称呼我为‘蒲山公’?这借了父祖荫恩,侥幸得来的名号,仁人贤弟切勿再提!”李密爽朗大笑,却也不问起和宇文士及结伴的人。

  宇文士及也是大笑:“李兄忘了我的驸马身份,我便不记得李兄的国公之位!如何?”

  “哈哈!今日在此处得见故人,甚是喜悦!宇文兄弟若无事情,可愿与我同行?我可是听说,有位自南陈故都远道而来的一位高僧,这些天正在此处讲经!”李密这番言辞,大方磊落,豪爽不羁,却又不让人觉得有失礼之处。

  宇文士及本来也是向佛之人,但他自知自己多有不便。小公主虽说并未伤到身体,但经过刚才的事情,显然今日已经不可能再顺着她的心意,拜佛祈福!

  因此他也只好出言婉拒,辞谢一番。

  李密也未再赘言,当下拱手作别,这次却是礼至众人,世家风范显露无遗。

  龙麟阁看着返身而去的李密,心里暗自警惕。此人可是在隋末造反的那些豪杰中,最为有名的一个!也不知正在改变的历史中,他又会有怎样一番作为?

  小公主杨乔却还沉浸在方才的天赐机缘中。

  她面带笑意,颔首而立,只觉此处,风景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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