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会的青铜祭坛悬浮在污水池上方，十二名黑袍祭司手持滴漏器，深紫色液体正以每分钟三滴的速度坠入池中。劳工们跪在池边，脖颈套着刻有六芒星的铁项圈——这是净水会的“虔信者枷锁”，若敢反抗，项圈内的神经毒素会让人窒息而死。

　　林尧藏在劳工队伍里，蟑螂铠甲护心镜被污泥掩盖。他的指尖轻触项圈锁扣，发现机关竟是用父亲设计的7齿密钥才能打开。

　　“今日圣水减半。”大祭司的电子扩音器在池面激起涟漪，“因有人私藏净水芯。”

　　人群骚动，但无人敢出声。宁静跪在最前排，她的助听器被没收，耳后新烙的净水会印记还在渗血。当祭司将“圣水”滴向她额头时，她的手指突然在膝头轻敲——

　　···—···（活下去）

　　劳工中几个聋哑人瞳孔骤缩。这是他们在地下矿坑发明的暗号。

　　林尧混入祭坛后方，发现蒸馏管道竟是用战前医院的输血管改造。他拆下蟑螂铠甲的一片鞘翅，插入调节阀缝隙——几丁质遇水膨胀的特性让阀门逐渐卡死。

　　地下传来沉闷的震动。小满带着童工们撬开了净水会的地基，将生锈的铜管插入土壤。每当有人轻敲管壁，震动就会顺着金属传递到每个劳工脚下。

　　咚—咚—咚—（准备）

　　咚·咚·咚·（行动）

　　大祭司突然转身，他的电子眼扫过人群：“谁在敲击？”

　　宁静猛地站起，双手在胸前交叉——“我渴”的手语。这个动作像火星溅入油桶，三百名劳工同时比出相同手势。铁项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但无人退缩。

　　混乱中，林尧冲向祭坛控制台。突然，净水会的驯兽师吹响骨哨，三头变异鬣狗从笼中扑出——这些生物被训练专门撕咬逃跑的劳工。

　　林尧从怀中掏出从蟑螂母虫提取的信息素结晶，在鬣狗扑来的瞬间捏碎。浓烈的生物信号让鬣狗急刹，鼻翼疯狂抽动。

　　“闻这个。”他将结晶粉末抹在鬣狗鼻尖，那是母虫的巢穴气息——臣服的信号。

　　鬣狗首领“铁颚”的瞳孔收缩，突然调转方向，一口咬住驯兽师的小腿。

　　蒸馏管道因超压爆裂，所谓的“圣水”喷涌而出。劳工们这才看清，那些紫色液体里漂浮着荧光菌丝——正是尸菌农场控制思维的变异品种。

　　“项圈锁芯怕酸！”林尧大吼。

　　宁静抓起铜管刺入污水池，蘸着腐蚀性液体捅进自己的项圈锁孔。铁锈崩裂的瞬间，她将铜管传递给下一个人。

　　大祭司的电子眼闪烁红光，他按下手中的毒素引爆器——

　　咔嗒。

　　没有爆炸。

　　小满从控制室钻出，手里晃着刚拆下的引爆电路：“林哥教过，红蓝线要一起剪！”

　　暴动的劳工冲垮净水会大门时，林尧吹响用鬣狗犬齿做的哨子。铁颚带领兽群撕开祭司们的黑袍，露出后背植入的金属控制盒——九洲城的标志。

　　“果然是一伙的。”林尧撬开控制盒，里面藏着微型录音机。楚原的声音伴随着电流杂音传出：

　　“继续用圣水控制贫民窟，清除计划第二阶段……”

　　宁静突然按住林尧流血的手臂——他的自愈速度变慢了。蟑螂铠甲接缝处，新生的皮肤正浮现出和变异鬣狗相同的纹路。

　　铁颚用头蹭了蹭林尧的膝盖，犬齿间还挂着净水会的金色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