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看着眼前三个瞪大了眼睛的哥们儿，心里暗笑，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我捣鼓收音机，你们也知道。现在活儿有点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他顿了顿，“主要是外壳，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得清理干净，打磨光滑。活儿不难，就是费点功夫。”

　　“建国，你直说，到底啥事？”

　　郭红兵性子最急，搓着手追问。

　　王建国伸出六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啥意思？”

　　“一个外壳，清理打磨好，检查合格，六毛钱。”

　　“六……六毛？”

　　李向东吓的有点结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罗学农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王建国点头确认，

　　“一个外壳，清理打磨好，检查合格，六毛钱。”

　　“嘶——”

　　六毛钱！

　　这年头，好点的猪肉才八毛一斤！

　　他们要是手脚麻利点，一天弄个三五个外壳，岂不是就能赚个好几块？

　　一个月下来……

　　比厂里不少正式工的学徒工资都高了！

　　“建……建国，你说的是真的？”

　　郭红兵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拿这事儿跟你们开玩笑？”

　　王建国笑了笑。

　　“不过，活儿得干仔细了，外壳不能有破损，打磨要均匀光滑，不能有划痕。要是质量不过关，我可不要。”

　　“放心！保证给你弄得漂漂亮亮！”

　　郭红兵拍着胸脯保证，另外两人也连连点头，生怕王建国反悔似的。

　　他们现在看王建国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财神爷。

　　“行，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王建国从兜里掏出钱，数出十五块，递给郭红兵。

　　“这是十五块钱，你们一人五块，先拿着买点砂纸、布头、清洁剂什么的，算是启动资金。工具不够就跟我说。”

　　“建国，这……”郭红兵看着钱，有些犹豫。

　　“拿着吧。”

　　三个人拿着钱，手都有些抖。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里都燃烧着名为“干劲”的火焰。

　　待业的迷茫和无所事事带来的焦虑，在这一刻似乎被驱散了大半。

　　送走了打了鸡血似的三个小伙伴，王建国伸了个懒腰，心情也颇为不错。

　　解决了效率瓶颈，接下来就是扩大生产，然后……

　　稍微享受生活？

　　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钱，还挺厚实。

　　忙活了这么久，也该犒劳犒劳自己了。

　　再说，穿越过来还没正经逛过这个时代的“鸽子市场”，去见识见识也好。

　　打定主意，王建国锁好房门，溜达着出了四合院。

　　说是市场，其实就是一条自发形成的交易巷子。

　　王建国饶有兴致地看着，像个好奇的游客。

　　逛了一圈，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角落的肉摊上。

　　摊主是个穿着油腻腻褂子的中年男人，摊子上有扇带着不少肉的羊排。

　　“同志，这羊排怎么卖？”

　　摊主瞥了他一眼，看他年纪轻轻，穿着也普通，有些爱答不理。

　　“两块一斤。”

　　两块？

　　确实不便宜，猪肉也才八毛。

　　王建国掂量了一下，这羊排，少说也有个四五斤。

　　“便宜点，我全要了。”

　　“全要也少不了。”

　　“小伙子，羊肉的价格，本来就比猪肉贵。”

　　“再说了，我这里不要票，你只要给钱就可以了。”

　　“这样，我再给你送一些酱油，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味道非常好”

　　王建国也不废话，直接从兜里掏钱。

　　看到王建国真的掏出钱，摊主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哟，同志，爽快人！一共五斤，承惠十块。”

　　王建国心里盘算了一下，价格还可以，便点了点头。

　　摊主麻利地用草绳把羊排捆好，又从旁边一个黑乎乎的罐子里倒了一小瓶酱油。

　　王建国接过羊排和酱油，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

　　提着这捆扎眼的羊排，王建国慢悠悠地往四合院走。

　　还没进院门，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果然，他一踏进院子，几道目光就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叁大妈首先看见，手里的棒槌都停了，抻着脖子问：

　　“哟，建国，这是……买肉了？看着像羊排？”

　　“嗯，叁大妈，买了点羊排。”

　　“哎呦喂，这得花不少钱吧？”

　　叁大妈咂咂嘴，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年轻人就是舍得吃！”

　　旁边几个正在纳鞋底、唠家常的邻居也围了过来，对着王建国手里的羊排指指点点。

　　“建国现在出息了，都吃上羊肉了！”

　　“可不是嘛，听说他捣鼓那收音机，赚了不少！”

　　“啧啧，还是得有手艺啊，看人家这日子过的。”

　　“不过这羊肉膻味儿大，一般人可做不好。”

　　“他这打算怎么吃啊？是炖汤还是红烧？”

　　羡慕、嫉妒、好奇……各种情绪在院子里弥漫。

　　不少人心里泛酸，觉得王建国这小子真是不会过日子，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简直是败家子行为。

　　但转念一想，人家现在是能挣钱的主儿，吃点好的似乎也理所应当。

　　贾张氏也从屋里探出头来，看到那羊排，三角眼眯了眯，撇着嘴嘟囔了一句：“哼！有俩糟钱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王建国对这些议论早就习惯了，这四合院就是个大染缸，什么声音都有。

　　他没理会贾张氏的酸话，提着羊排，径直回了自己的小屋。

　　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然而，院子里的议论并没有停止。

　　“你们说，建国那羊排，他会做吗？”

　　“我看悬，羊肉那膻味儿，处理不好，一锅汤都毁了。”

　　“是炖了吧？喝羊汤，暖和。”

　　“也可能是红烧，费油，但是香啊！”

　　“管他怎么做呢，反正咱们是闻不到味儿喽！”叁大妈摇摇头，继续捶打着衣服，只是力道似乎重了几分。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易中海的耳朵里。

　　他正在屋里喝着棒子面粥，就着咸菜，听到外面有人说王建国买了四五斤羊排回来，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

　　“砰！”

　　他把手里的窝头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哼！”易中海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又是王建国！

　　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想当初，这小子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见了自己，哪次不是恭恭敬敬叫一声“一大爷”？自己让他帮着干点活，他敢说半个不字？

　　可现在呢？发达了？会攒收音机了？翅膀硬了！

　　不仅不听他这个一大爷的教诲，反而还处处跟他作对，现在更是如此招摇，买那么多羊肉回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了？

　　易中海越想越气，胸口憋着一股火。

　　他觉得王建国的这种行为，不仅是浪费，更是对他这个一大爷权威的藐视！

　　是对院里艰苦朴素风气的破坏！

　　这个王建国，不能再让他这么得意下去了！易中海眯起了眼睛，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他得想个办法，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