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本宫?还要打地铺?
宇文湛转脸看向桑枝,面上是淡淡的冷意。
“天气如此寒冷,你确定要在地上睡?”
不确定?但是你又不睡,就只能我自己睡了。
桑枝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嘴上却是说道:
“是,本宫很确定。”
原以为这个男人怎么着也得跟她客气客气,说些什么“你是女子,体弱,还是我来打地铺吧!”,到时候他就可以顺水推舟,及时地说一个“好”字,那她就能睡床上了。
可结果却是不能如愿,宇文湛扫了桑枝一眼后,说道:
“既是如此,那本王就去休息了。”
说着就将一床被子扔到地上,自己上了床。
“······”
她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没品德的男人,怜香惜玉都不懂,竟然真的让她睡地上。
桑枝愤愤的在地上铺着,还不忘瞪一眼床上好像已经睡着的宇文湛。
一床厚被子,她铺一半盖一半。
但辗转反侧,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哪哪都不得劲。
真是奇了怪了,想她前世行军演练就地休息,直接躺着就能睡着,现在都有这么厚的被子了,她还娇气的无法入眠。
扭头朝着床上望去,某人盖着大被子枕着枕头,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狗男人!王八蛋!
看的桑枝咬牙切齿,但她又不能认怂的往床上爬,只能认命的枕着自己的枕头,强迫自己睡觉。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到一千九百九十九只羊,她还是没有困意,且冻得瑟瑟发抖,已经秋末了,这深夜是真的冷啊!
实在是不想躺在地上,桑枝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刺耳,可躺在床上的宇文湛好像睡得太熟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别说转过来询问桑枝是不是受风寒了,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变化。
“咳咳咳·····”
不死心的桑枝又咳嗽了一阵,这次声音更大了一些。
但结果依然如前次,某人睡得安安稳稳。
如果这个时候桑枝还没意识到宇文湛是在装睡的话,那她就真的傻的无可救药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桑枝腾地坐起来,拉着被子上了床,用自己将自己裹成个蚕蛹,然后用屁股狠狠的撞了一下宇文湛,让他给自己一些空。
宇文湛确实没有睡,桑枝还在地上躺着他怎么睡得着,不过是在那里等着看桑枝能撑到什么时候,等啊等,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服软,就在宇文湛等不下去,打算下去把她强制性的抱到床上的时候,桑枝闹幺蛾子了。
当她一听就是假装的咳嗽时,宇文湛忍俊不禁,不过还是忍耐着,看看接下来她会做什么,又咳嗽了一遍之后,就听到窸窸窣窣,紧接着床侧一软,她竟然主动上了床,还用屁股撞他。
这番幼稚可爱的举动,让他再也忍不住,转过身看向她,眸中喊着促狭的笑意。
“怎么不在地上打地铺了?”
桑枝满肚子的委屈满肚子的气愤,将身子背了过去,不想理他。
虽然知道自己太过矫情,地铺又不失人家让打的,是你自己想睡的,但莫名其妙的就是鼻子酸。
“生气了?”
宇文湛探起身,伸着脖子瞧了一瞧,果然看到她紧抿着双唇,脸色沉沉的。
“别气了,是我的错。”
虽然他没有过女人,也从未哄过女人,但这一刻却是无师自通,不管有错没错,认了再说。
“······”
桑枝依然不说话,不过嘴巴却是没有抿的那么紧了。
宇文湛看见后,心中一喜,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决定再接再厉。
“枝儿,若是再有下次,我睡地上,让你睡床可好?”
“不用下次,这一次你就下去。”
桑枝负气的转过身来,她不知道宇文湛一直悬在她的上空,这一转,正巧同他脸对着脸,而且距离还很近,呼吸瞬间就纠缠在一起。
“枝儿······”
宇文湛滑动着喉结,声音涩哑,眸色骤深,微微敛目,视线落在了她的微张的红唇上。
“下次就下次吧!睡觉,赶紧睡觉,我都困死了。”
他这模样桑枝自然知道代表了什么,她可不想惹他这头随时会失控的恶狼,赶紧将身子转回去,又将整个身子都缩进被子里,只留一个黑漆漆的头顶在外面。
“呵呵······”
宇文湛眸色渐渐清明,低低的笑了两声,抬手揉了揉那头顶,回了一句。
“睡吧!”
便也躺下转过身去。
可此时的他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毕竟喜爱的女子就躺在身边,若他还能清心寡欲,就不算是个男人了,但他又不想强迫她,更何况现在也不能强迫她,浑身难耐之下,只能默声念起了清心咒。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足足念了好几遍,宇文湛的心才静了下来,再看桑枝,早就睡过去了,还打着轻鼾。
“小丫头。”
他长臂一伸,将人搂在怀里,也跟着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日,他们都起了个大早,不过宇文湛已经提前放开了她,就怕像上次一样,她再气恼不已。
小翠端着温水敲门进来伺候桑枝梳洗,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三人下楼用早餐,早餐很丰盛,红枣小米粥,鸡蛋羹,虾饺,红豆包,金丝花卷······
可桑枝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因为她想起了城外的那些灾民,豪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城内的人还在奢靡的享受着,城外的人一个个的却都成了恶鬼。
“吃吧!吃饱了才好做事。”
宇文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用筷子夹了一个虾蛟放在她的盘子里,轻声的说道。
桑枝抬头,她在宇文湛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冷意,心里清楚,这东洲知府怕是在劫难逃了。
“好。”
心情好受了些,她把虾饺夹了起来。
知府衙门。
东洲知府钟落海背负着双手来回渡步,面上是难掩的焦虑跟戾气。
他花了大价钱买了明月楼的杀手,为的就是将晋王跟贵妃在半路上截杀,让他们无法抵达东洲查探临郡县洪灾的情况,明明是江湖第一杀手楼,可行动却是失败了,而且明月楼的楼主如今也联系不上,想要让他再次出手,或者让他把佣金退了也无法做到。
万般无奈之下,他又命人在东州边界时刻紧盯着,只要晋王跟贵妃一出现,就要立马向他汇报,可等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人来没来也不清楚,你说他能不急吗?他都快要急死了。
“大人,大人······”
心腹师爷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看样子是带来了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