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怪的屋子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齐之焕做惯了这种事情,具体是哪个姑娘,他虽记不清,但却隐约记得有个少年,和哪位侍从是亲戚,每次见到他,都落荒而逃。
说是老鼠见了猫,倒不如说是见到了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因为那双漆黑的、含着泪珠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恨意……
跪着的侍从见世子不吭声,误以为是默认了,他刚松了口气,就听世子摇头道:“不必了。”
齐之焕一字一句的道:“本世子想亲自去。”
此话一出,谁也不敢再多加劝阻。
围着的侍从,包括竹青,心里都不由得替阿奇捏一把冷汗。
犹记得有一次,阿奇直接被吓晕了过去,如今瞧见晋王世子气势冲冲的登门拜访,怕是要被吓得魂儿都没了!
河流途径风平镇旁边的一个半山坡,坡的高度不高,地面是平的,河水蜿蜒着爬上山坡,又蜿蜒着下去。
小吴的尸体是在山坡上被发现的。
齐之焕双手背在身后,他垂眼朝着底下的小镇瞧去一眼,抬脚朝着跪着人的膝盖踢了踢,轻启薄唇,厉声道:“带路。”
那人稍稍愣了愣,忙点头道:“是!”
末了赶紧起身,举着火把,领着一行人往山坡下面走去。
剩下的人,有两个守在尸体旁边,有的潜伏在暗处,暗中观察着。
走下山坡的一行人中,最终停在屋子前的,也只有三个一一齐之焕、竹青和老七。
其余的都和山坡上的一样,潜藏着。
“叩叩叩!”
随着敲门声响起,里面传来了一阵温婉的声音:“谁呀?”
竹青和阿奇有着一些浅薄的交情,曾无意间救过阿奇妻子一命,阿奇对他也是感激得很。
他嘴巴动了动,刚想开口回应,就有一记冷眼扫来,吓得他忙把从嗓子眼儿溜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
他低着头,半句话都不敢说。
最后还是老七吞了吞口水,“是我。”他说,“我有点事情想问问阿奇。”
女子听出了老七的声音,就开了门,柔声道:“原来是表哥过来了,请进。”
她边往屋子里边道:“阿奇方才睡下了,我现在就去把他叫醒,你们先坐在这里稍等片刻。”说完就走进了卧房。
屋内没什么异常,很温馨。
竹青凑早世子耳边小声道:“殿下,我寻思着也没什么刻意的,不如咱们还是离开吧。”
他倒真害怕阿奇见了齐之焕,直接吓得连跪发软,就地大哭起来!
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齐之焕没理会他,他也识趣的没再去追问。
这番再追问下去,怕是他的舌头都要丟了!
没过多久,就有个穿着灰色衣衫的男子,睡眼惺忪的从卧房里走出来。
他揉了揉眼,瞧清楚站在眼前的几人后,心下一喜,快步走去,一把握住老七的手,“表哥,你怎么过来看我了!”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女子抬手朝着阿奇的头上用力打了一下,嫌弃的皱眉道:“瞧瞧你这样子!怕是睡糊涂了吧!”
她嗔怪道:“表哥过来,肯定是为了山坡上尸体的事情啊!尸体还是你发现,跑去告诉表哥的,你难不成睡了一觉,给睡忘了不成?”
阿奇如梦初醒般的“哦”了一声,拖着长音,随后忙点头道:“对!我险些给忘了。”
“你此次过来,肯定还是为了小吴吧?”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带着哭腔的道:“小吴也真是可怜,好人没好报……呜呜呜……”
说着,还真就哭了起来。
几人对此见怪不怪,阿奇是个爱哭的性子,害怕会哭,紧张会哭,就连高兴,也都会哭!
老七一手成拳放在嘴边用力咳了咳,抬眼朝着齐之焕瞟了一眼,阿奇顺着老七的目光望去,定睛瞧清了,赶忙跪地道:“参见世子殿下。”
末了还不忘拉上自家媳妇,低声呵斥道:“还不快跪下行礼!你还愣着作甚!”
女子慌道:“是、是民女眼拙,方才没有认出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齐之焕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桌旁,坐在了桌前的长凳上。
跟在他后边的竹青弯腰把人扶起,“赶紧起来吧,别跪着了,这次过来,也是有事情想要询问一下你们。”
阿奇道:“何事?”
老七闻言,斥道:“当然是关于小吴的事了!”
今个儿他这表弟怎么虎头虎脑的?
往日虽说爱哭,胆小了些,却也不至于如此糊涂!
阿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手就朝自己脸上扇去一巴掌,“是我说错了话,还望世子莫要跟我这蠢笨的人计较。”
说完后,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世子尽管开口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对您有所隐瞒!”
他对自己倒是真狠得下心,他低着头,跪在齐之焕的面前,脸颊印着个红手印,额头磕破了皮,带着血珠子。
竹青看着被吓得面色惨白的阿奇,噗嗤笑了出来,笑眼弯弯的调侃道:“你说你这小子,如今见了殿下,说话怎么不……”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齐之焕冷声打断:“哦?是吗?”
话不是对竹青说的,而是对跪在地上的阿奇。
阿奇忙道:“我对您的衷心日月可鉴!”
齐之焕眯了眯眼,一手随意的放在腿上,另一只手在桌面轻轻敲着。
他眼神来回打量着阿奇,沉默良久,才缓缓从口中道出了个“好”字。
末了冷声道:“本世子问你,你是怎么发现小吴尸体的?”
不等跪地的人开口说话,站在他一旁的老七就慌里慌忙的抢答:“禀殿下,他是去山坡上砍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齐之焕道:“本世子有在问你吗?”
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却将老七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大气不敢出。
阿奇道:“就像方才我表哥说的一样。”
话音落后,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阿奇时不时的朝着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瞧去几眼,心脏不受控制般的砰砰乱跳,颇有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的气势。
他把手心里沁出的汗往袖口上蹭了蹭,低着头把老七说的话兀自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