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听的很仔细,已经准备好接受公主大人提问了,可惜人家不问。
很遗憾,白正经了。
“廉清,是这两个字吗?”把字写在她手心,周顾问。
没错的话倒是很朴素,也蛮贴切。
百姓总是有简单真切的期盼,江倒是奇迹般地清了,人就难说。
“是这个‘卿’啦。”
公主大人拿他的手做笔,写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想让周顾知道的可不是清廉,而是怜卿。
“看,我眼睛里有什么?”
公主大人凑得很近,还是那个能数清睫毛的距离,周顾看她眨着大眼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有我。”
燕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片刻,柔柔笑着说:“有你是没错,但现在我要的不是这个呢。以后,我问类似问题的时候,公子要自觉一点,不可以撩拨我。而人家呐,也会和你说:就这一小会儿,请公子暂时住在我这里。”
说着话,她拉起周顾右手轻放在自己心口。
这就是她口中的‘这里’。
……
感动吗?
敢动!
不过,到底是谁撩拨谁?
他这个穿越过来的人都没这么撩好不好!
不行,要正经起来!
绝不可以让自己陷入被动!
“那,那你说,我好好听着。”
想的很好,可惜话一出口语气就变得很温柔了。
燕晞稍有些脸热,亲昵地点了下他鼻尖,说道:“其实燕晞也像这条江一样,是从浑浊便回清澈了呢——虽然只在公子面前。”
“人们怜惜这条不知付出了什么才重获新生的江,取了廉卿二字告知天下。呐,公子也请多怜惜因你而重获新生的燕晞才是。”
周顾不知说什么好,却知道有时候不说话才是好。
他紧紧抱住这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美丽姑娘,将脸埋在她发丝间,斯哈斯哈嗅着。
温存象征可以更进一步,但现在地方不合适,周顾忽然不太想去看江灯了。
家里多好,有床又有床。
燕晞这几天诱惑他多少次了,再忍那是对公主大人的侮辱。
情到深处而已,怕他秋菱作甚!
呼~
鸣鼓,冲锋了!
此刻,燕晞也很享受这个拥抱。
她的所作所为都出自于真心,她想让心上人知道自己的一切,也想把一切都献给他。
情到深处回发生什么?
自然而然,会发生——
“你,你们抱好了没有?”
异口同声:“没有!”
这时候来打扰的人是什么心态啊,就你会说话是吧?
俩人一起用生气的眼神看了眼秋菱,然后当着她的面亲在一起。
“喂,我站了好一会了,就非得这会亲是吧?”
“唔唔唔!”
行吧,这次不管他们。
毕竟燕晞讲的故事还蛮好听。
秋菱很喜欢廉卿这个名字,所以就暂且搁下吃大鱼火锅的想法吧。
周顾和燕晞也惊讶于没被打扰,但比起在意有的没的,还是专心一点好。
晚夏的晚霞很好看,夕阳却也落得快,亲一下的功夫便只剩下一个倒扣的碗。
也不知道太阳的手感好不好,反正周顾觉得肯定没燕晞好。
唇分,有仅剩的一点点暖黄阳光从俩人间距四指的脸颊中照过,印在秋菱眼睛上。
她都快看腻味了,就跟一天三顿吃面,连吃半旬一样,不换,也该加点醋吧。
正好,这束光深得她心。
“可以走了吧?”
在江里驾鱼没累,看了这一会儿倒是累了,连带着说话都没底气。
她把白嫩小手挡在俩人中间,往相反方向推,得到一个白眼和掌心的一点温润湿意。
一个激灵后,秋菱红着脸恶狠狠瞪周顾。
公主大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天色的确晚了,便顺势一拉,把自己拽起身。
然后又把挡在周顾面前那只爪子拍开,扶起了周顾,替俩人摘干净身上的干叶子、小树枝。
“走啦。”
没好气地招呼完秋菱,她回头挽起周顾,笑的如同村外那片花海。
很好看,但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享受她的味道。
除开那一个人,即使像秋菱,也只能悄摸在身后探爪子威胁。
被燕晞拉着走在前面,周顾回头朝秋女侠招手示意,正好看到她那副又凶又可爱又怂的表情。
明明武力值第一,她能欺负的却只有周顾,和常态下的燕晞。
现在的公主大人,她不乐意惹。
堂堂天下第二也是很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犯错的后果,也会很严重呢。
就这样,逐渐变成肩膀并肩膀的三人借傍晚一点余光,顺着小径往定江楼走。
而另一边,徐恭早早就到了他的大本营。
他大部分人手都在这定江楼,这里,更是他和京城互通信息的地方。
急匆匆跨过门槛,徐恭抬头一看,大堂里人很多,几个兼任店小二的手下忙的腾不过手。
人声鼎沸,他烦躁地皱起眉头,伸手招过一个手下。
“我不在的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吧?”
“回掌柜的,没有,去市集的哥几个也回来了,在上面休整。”
小二低着头,不敢看自己掌柜的。
徐恭衣衫破败,脸上还有几处瘀伤,他一个小厮哪敢多问。
看都不敢看,万一笑出来那可是祸事。
徐恭也没多说什么。
小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他也告诫过那几个人,一丁点信息都不能漏出去,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衡量好一个度。
按公主提点的,他该以什么态度对周顾,才能让招抚计划顺利进行。
呼出一口闷气,徐恭挥手支走小二,甩开半脏不脏的青色长袍,往楼上走。
定江楼有六层,他正要去去的是第七层,那里就是手下休整的地方。
边往上走,徐恭边思索对策。
不一会,到了。
只是刚抬头,就有人说话。
“掌柜的,京城来人了,四哥在密室陪着呢。”
这是从市集刚回来的人之一,是他的心腹,负责很多东西。
徐恭心头一跳,脸上不动声色,轻捏拳头问:“谁来了?往常不都是飞鹰传书吗?”
褐袍心腹半弓腰,随徐恭往前边走边回话:“飞鹰也到了;来人还是那位张先生,他没说什么事,就是看脸色不怎么好。”
张先生?
那还好,这位同僚还是他早年结的缘分,关系很不错,往日也多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