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起嘴角的笑容，周顾和气了很多：“老爷子，你有什么打算啊，要不……”
“别，我想快意恩仇想几十年了，媳妇都没找一个，得好好找补找补。”
得，又是一个老混蛋。
“成，我叫她过来了啊。”
“先等等，我还有事没说。”
又被拦住，周顾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有屁快放。”
元士勇慢条斯理的，一点不急：“本来就是两件事，你爱听不听，反正是和那闺女有关的。”
原来想说‘臭老头你还横起来了’，可一听到和杜蘅有关，周顾偃旗息鼓。
元士勇也正经起来。
“小子你和那闺女什么关系啊？”
“嗯……暂时算哥哥。”
“不要脸！”
“说谁呐你！”
他怎么就不要脸了？
欸，不对。
自己就没要过脸啊！
要脸能让秋菱骑到头上？
“我也不管你是她什么，反正多关心点，这闺女的性格很对我胃口，可惜了，一上来就被揍，想认个干闺女都没机会。”
“用得着你说，快说正事。”
说是两件事，还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总不可能就是不正经地说一句让自己照顾点杜蘅吧？
“她才多大？有十四吗？”元士勇有些担心，眼睛歪向杜蘅那边，看了一眼：“不对劲，很不对劲，我练了几十年撑不过她几招，再有天赋也不可能强到这地步，你最好找个神医给她看看。”
“她那是显小！”
还没到十四的话，放上个世界他都没有解释的机会，就会被广大百姓审判。
而且臭老头知道什么，他家里还有一个更离谱的，也才二十出头。
自己弱就承认，练了几十年有什么用？
还不是打不过人家。
“知道了，没事我叫她过来了。”
“成。”
起身拍拍衣摆上的尘土，周顾朝巨石之上招招手，让她过来。
小丫头跃起吗，轻轻落地，蹦蹦跳跳到他身边，很欣喜。
“说完啦？”
看久了元士勇的卤蛋脑袋，再看回白皙可爱的小丫头，周顾都感觉自己被净化了。
“嗯，可以回去了。”
杜蘅甜甜笑着，拉起他一只手搭在头顶，自己小幅度地晃脑袋，蹭啊蹭的。
“老爷爷，你是来干什么的呀，刚才问你都没回答我。”
元士勇陪着笑，想了下说：“钱都分给他们了，想回来找找值钱的东西，总得吃饭不是。”
就让这闺女当他是坏人吧，最好连这臭小子也变成坏人，腿打折。
天下有不少美好的东西，他身在对立面，很少感受到。
但既然发现了，就要好好保护才是。
“喔，那我给你钱吧，不可以再做坏事哦。”
说着，杜蘅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荷包，走到元士勇身前，让他能动，然后把里面的小金块全倒在那双青筋暴露，骨节分明的大手里。
真是可爱啊。
现在她似乎在发光，像个小太阳一样，还说呆在自己身边很暖和，明明她就够暖心的了。
周顾感叹着，任由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元士勇，则一直在那愣神。
从金块接触到掌心，到杜蘅又回到周顾身边，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身体是能动了，心却慌的厉害。
耳边还有个声音在喊，让自己老老实实听她的，下山找个营生，不做坏事。
晃晃脑袋回神，把脑子里纷杂的想法理顺，元士勇视线聚焦看过去。
真是，不敢相信啊。
这闺女是天上的仙女转世吧？
武功离谱也就罢了，心地还好成这样。
这臭小子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我晓得了。姑娘你心好，单纯，容易被坏人惦记，以后万万不可轻信于人。这是老头子的一些心里话，记得听。”
“嗯，老爷爷您也是，别再被人骗去干坏事了。”
杜蘅点点头，也说出自己的期盼。
元士勇捧着金子躬身行礼，表情严肃，还用眼神剜了周顾一刀。
莫名其貌。
老看自己做什么？
他从始至终都很关心小丫头好不？
“那二位逛着，老头我困了，找个地方眯一会。”
元士勇转身，走回那个叫看不清牌匾的大堂。
周顾左看一遍右看一遍，也没认出那上面写的什么字。
这时，杜蘅拉了拉他的手，昂起头让周顾看过来。
“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呀，我想听。”
少女顺势往上，搂住他胳膊撒娇。
周顾亲昵地用食指关节顶在她鼻尖，轻轻用力，原来就小小的鼻子缩成一小团，变出猪鼻子一样得的褶皱。
杜蘅张嘴咬过来，他也没躲。
嗯，又不疼，还挺舒服。
“他说啊，那些人里有好些都是他儿子，几十岁的人了不学好，让你好好教训他们，不用留手。”
元士勇挺想让这丫头开心的，自己也想让她开心，目的相同很好，但总得有人牺牲一下，那就让他们委屈委屈吧。
反正断腿而已，练武人怕什么伤痛。
“是这样吗？那顾哥哥你说，咱应该怎么教训他们才好？”
小丫头大眼睛眨啊眨，樱红色的薄薄嘴唇一开一合，精致又漂亮。
再加一点思索时的疑惑，用挑起的短眉做点缀，就更得他心了。
秀色可餐，周顾一边欣赏一遍回答：“就用咱之前说的呗，多打几遍，用不了几次保管老老实实当好人。”
杜蘅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那本《天下第一》上，其实写着不少感化坏人的方法。
比如以身饲虎、借民心、让亲人骂醒，以及她最喜欢的打到怕。
其他的都太麻烦或者很恶心，只有最后这个最简单。
既不会耽误她吃好吃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跑快点，甚至能在一天内解决一个月的目标。
“好呢，那我们现在下山吗？”
“回，再不回到客栈午饭都错过了。”
跨过门槛，俩人往外走。
这次倒不用走索道了。
来的时候已经展示过自己美好的品质了，小丫头捧过他，说很厉害。
现在嘛，身在最高峰上，让杜蘅揽着他往下跳就完事了。
快捷，还刺激。
悬崖边上。
周顾低头望着雾气弥漫，看不见山脚的深渊，退了一步。
果然啊，还是有点怯。
还好腿没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