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头还没有过来，大概是在等他们先走掉，然后直接来驾马车。
周顾知道他的意思，也就没刻意等，只一心一意和三位美丽姑娘相处。
站在巷子里，大饱了眼福之后，一行四人，出发！
村边那条他和大鱼狭路相逢过的小河可以直通廉卿江，周顾打算顺着江边，慢慢悠悠往下游走，一直到定江楼边的渡口。
大概需要一个时辰的样子。
姑娘们都是练过的，体力很好，不用担心会累，只有他，相比之下弱的出奇。
不过慢走两小时还是可以的。
半刻钟后，四人到村口河边。
周顾隔着半里地看到，莫老头驾着马车，慢行在大路上，瞄到他们，还招了招手。
希望这回出门，看看燕国的变化，能让他多少释怀一点吧。
……
小河绵延五里地后，便汇入廉卿江。
这一段江水很平缓，只偶尔激起波浪、漩涡之类。
岸边呢，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在及膝高的蒿草中间，开辟出了一条一人行的小道。
强权的秋女侠觉着排一排走不舒服，于是没往前一段路，就抬手挥出一道无形气刃，将眼前的蒿草全都齐根切断，让小路变成宽敞的大路。
在软软的草甸上走路，其实对周顾而言，是更费力了。
但秋菱切完草老比划着手刀看他，他就怂了，没招惹她。
小路左手边鲜有高大的树木，一丈外便是江水，视线基本不会被挡着，可以看到对岸，很远，直至远山深林雾气暮霭。
右手边呢，是一片连绵向下游延伸的林子，多是香樟、刺桐，夹杂有高大的垂柳，和一团团分布很密集的细竹。
除景色不错，可以满足视觉上的美感需求之外，还可以听到林中鸟儿轻灵婉转的啼鸣。
然后呢，时不时还可以使唤……
想使唤秋菱来着，可惜使唤不动，周顾就只能自己去蹦跶起来，摘悬在枝头的野果。
这个季节刚刚好，果子有熟透的，也有青涩的，就像随着他的这三位姑娘一般~
一个人钻进林子里，摘来半布口袋的南烛和棠梨，周顾回到姑娘们身边，剥皮喂她们吃。
两种果子大小差不离，果形也相近，颜色却不一样。
南烛是紫黑色的，像蓝莓，酸酸甜甜的；棠梨橘红色，没熟的很酸涩，成熟后又软又甜，很好吃。
剥了一颗没熟的棠梨，送到秋姑娘唇边，周顾‘啊’示意她张嘴。
秋菱挥舞着手中的柳枝玩着，看也不看，咕噜一口，吃进去。
然后蹙起眉，俏脸郁结，呸呸呸几声，吐干净酸果子后，扬起拳头冲向周顾。
她气呼呼的，杏眼瞪着，因为口腔中的余味还没散去，生气和苦涩两种感觉相触融合，作用在脸颊上，竞绘出相当奇妙的表情画卷。
很好看~
周顾很喜欢，就没有跑开，由着她揪自己耳朵、脸肉，锤自己侧腰，踢自己小腿。
最后，还尝到了与那酸涩相同的滋味。
他被迫吃了一嘴没熟的棠梨…
嗯，是他错了，的确很难吃。
燕晞在旁边笑得很开心，一点都不掩饰——这大概就是她公主的邪恶真面目了。
不过，不等周顾表达不满，她就拎过布袋，挑出一颗同样未成熟的棠梨，剥开皮，送进自己嘴里。
唇齿微动，很快将汁水吮入味蕾。
周顾笑盈盈看着，期待她露出同样的表情。
可惜，直到燕晞吐露舌尖给他看，也没看到她有任何异样。
公主大人眼神、笑容还是那样温柔，似乎就连齿间的酸涩，也不能让她变色。
“好吃吗？”周顾故意问。
燕晞下巴轻点，拿绸绢拭过唇瓣：“不太好，但也很好。”
“怎么解释？”
周顾开口问，秋菱也变安稳，视线看似没着落，实则聚在燕晞身上。
杜蘅…小丫头根本都不遮拦的，她就是好奇。
明明看哥哥和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那果子很难吃，怎么会很好呢？
“公子猜不到晞儿要说什么？”
燕晞问过，也不等周顾回答，便接着说：“因为有公子、有你们俩陪着嘛，就很安心，很放松，很惬意。
有了美好，如果再用一点酸涩去衬托她，晞儿就更能体会到她的宝贵。
以及……让晞儿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公子~”
“……”
周顾捂着脸，好想笑。
这样的情话他已经从燕晞口中听到不少次了。
每天都有。
在厨房，她会拿柴火的烟气和锅底的焦糊味举例，说明自己有多喜欢他；
在藤架下，听到天上的鹰啼和被追逐的雀鸟悲鸣，她又会拿出自己的过去，说有多喜欢他；
在床上……
这个都不用言语说，她会用自己的一切，表达出那种情绪。
她说了很多词类似的话，但周顾从不觉得那生硬、无用。
他好开心的~
“嘁……”秋菱在旁边，眉眼低垂，小声表达不满。
杜蘅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扬起脸甜甜的笑着，小手拉住周顾尾指，晃了晃，语气娇憨，说：“我也一样，好喜欢哥哥的~”
“哼。”天下第二的秋女侠一开口便是浓郁的柠檬味：“你俩矜持一点好不好！是不是要把这色胚宠成任性的大少爷才满意？”
“会吗？”燕晞眨眨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模样很天真。
周顾迎上她的目光，果断摇头：“我只会扮演出个纨绔少爷样。”
“才不信呢。”
依旧是女侠在嘴硬。
她这模样也出现过很多次了，几乎每天都有，甚至不止一回。
被她欺负并不会难受，心理生理都是。
周顾乐在其中，但依然觉得，燕晞刚才的理论用在她身上能将那份‘乐’放大，加深印象。
理论到实践，他也是经历不止一次了，
身子软掉，情意绵绵，性子也下来，像没睁眼的猫猫幼崽一样的女侠，任由他欺负着，多开心~
周顾又从燕晞手中接回布袋，挑出一颗熟透的棠梨，剥掉皮杵到傻姑娘嘴唇上，说：“不信就不信吧，反正小侍卫都当过了，再当一回你心心念念的纨绔少爷也没什么。”
“谁心心念念了！”女侠炸毛。
“没谁，就是我们都知道，有一个任性的姑娘很喜欢我那种坏坏的模样，却脸皮薄说不出口。”
周顾意味深长，和燕晞，和小丫头依次相视一笑，就是不看她。
秋菱滞住，几次张嘴想反驳，却不知说什么好。
半晌，看着她那比棠梨还熟透的绝美脸颊，周顾软声说：“这不是有你这位天下第二的女侠护着嘛，不然我哪来的底气任性？”
“所以你就拿着我给你的勇气欺负我？”
姑娘很委屈的样子，声音都不太高。
缠缠绵绵，她在这野外江边，性子又变软了。
都不用他去亲昵，使其羞涩。
哼哼，摸清其中的规律，周顾很得意~